7  

2021年的寒假，对孩子来说是很幸福的。因为这学期一直是上网课。期末考试老师就提前说了声，让大家要认真复习，然后每天早上、下午网上点名两次，其它时间学生们自习。开始小家伙们还认真，两天后，发现点名时候可以偷梁换柱。于是乎，寒假在期末考试之前就开始了。

考试试题不难，又不开家长会，也不用排名。以前玩下电脑需要和家长斗智斗勇，现在关起门来，整个世界都是自己的。上网课时候，家长会偷偷听老师的声音，放假了，就说自己要写寒假作业，放羊了！

萧典一归于丹霞抚养。节假日时候才被送到萧振团这里了。

这次动态清零后，已经快两个月了。以前抱怨上班太累，最想待在家里睡到自然醒的人们，才发现每天能离开家去上班工作，原来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小半年的居家，同时也让很多人习惯于没事不出门。原来熙熙攘攘的马路街道，现在冷冷清清。一切都习惯了。人们也渐渐了忘掉了那个引爆泉城的萧振团。

萧振团离职后，没过几天就搬到了槐荫区的老房子里。结婚成家，和父母生活在一起已经不习惯。更何况现在的处境。七月份报考了山东财经大学的在职研究生，离线考试、面试，也很顺利。专修资本投资专业。

开始计划得很好，专心学习。开课后，才发现以前还算是学霸的自己，自从走向了行政领导岗位后，已经坐不下来用心学习了。好在在职研究生的要求并不是很苛刻。还有行业回避期限已经过去半年，再有半年就可以重新求职。国有银行固有人才机制不太可能，但是地方性股份制银行和外资银行机会还是非常多的。

看来，用这段日子让自己理论和专业提升一大块的计划，只是一个计划。这对萧振团来说，这次又是例外。其实这半年萧振团已经习惯于各种例外。

比如，节假日可以接女儿和自己一起生活。但是有例外，就是各种封控，让他和女儿无法出门。以至于自他离职后，再也没见过女儿。

还好整个寒假女儿可以和自己住在一起。

净身出户，在职研究生的学费和学习资料费用不低，也没收入。这些不是事。父母积蓄很多，这方面没让他犯愁。自己也在小区里很少出门。每日生活物资由小区里面小超市配送过来。也不缺。再说了，自己以前根本就没做过饭。经过这半年，进步神速。除了会煮方便面，现在都能做鸡蛋面条了。还在周末视频时候，给萧典一表演过西红柿炒鸡蛋。

接萧典一来的时候，于丹霞回避了她。是于丹霞爸爸妈妈送萧典一下的楼。半年没见，发现萧振团清瘦憔悴了不少。俩老人和萧振团父母都坚信这两人还会复婚。所以见他还是当亲女婿看。再三关照，要给萧典一做好饭，她在长身体。

半年没见女儿了，小丫头窜了五六厘米。小嘴叭叭的，鬼精鬼精的。一边和女儿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一边开车。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此时才知道自己失去的是这个世界最美好的东西。

吃了两天的牛奶、火腿，面条和西红柿炒鸡蛋。萧典一不干了。要吃鱼。

萧振团问她：“为什么非要吃鱼呢？”

萧典一说：“妈妈说，吃鱼的人聪明。爸爸小时候就因为吃了很多鱼，才聪明的。”

“妈妈以前没给我说过呀。我怎么忘了我小时候爱吃鱼呢？”

“说过的，我星期二时候，偷吃了沙琪玛，吃不下饭了。姥姥做了红烧鱼，非让我吃。我饱了，妈妈就说鱼要多吃。说爸爸小时候特别爱吃鱼，又吃了很多鱼，所以才聪明的。爸爸，你小时候吃了多少鱼呢？”

萧振团被一股暖流激荡着。

自己小时候爱吃鱼，是和于丹霞谈恋爱时候当情话讲的。自己都忘了，于丹霞还记得。丹霞、亲爱的丹霞，我怎么做才能把你找回来呢？

“我想起来了，小时候爸爸真吃过很多鱼。不过不是在济南，而是爸爸的老家。”

“爸爸，你的老家也是我的老家吗？在哪里呀？”

“爸爸的老家当然也是你的老家。只不过你从来没去过。爸爸也有快十年没回去了。小时候，每当寒假和暑假的时候，我都是在老家住的。老家现在还有我的爷爷，也是你的老爷爷。还有我多年没联系的童年小伙伴。在那里，每天我都会吃鱼的。”

“爸爸，我们老家很远很远吗？”

“我们老家叫雪野湖，以前很远，现在因为有了高速公路，很近了。以前还不是济南的，是莱芜的，现在已经划归济南了。有个很大很大的湖泊，爸爸小时候在里面游泳和溜冰。”

“爸爸，我喜欢溜冰，带我去老家溜冰好吗？”

“好的，明天就回老家。”

8

路上，机灵鬼萧典一成了十万个为什么，坐在副驾驶上，问这问那，居然勾起来萧振团的乡情。

萧振团出生在济南。那时候爸爸妈妈都刚参加工作不久，平时工作很忙。那时候奶奶还在世，平时上班工作，家里由奶奶或者姥姥来帮着照看萧振团。寒暑假时候，就把萧振团送回老家。

其实从两岁开始，只有老家有事，奶奶也回带萧振团回老家的。也就是说，萧振团的童年少年，在老家住的时间很长。

他的老家叫箫家屯，就在雪野湖边上。村里人半农半渔，生活条件还可以。

老家的由来，也有历史。原来在箫家屯的村口有块石碑，简单记述萧家屯的由来。是和明成祖朱棣有关。

1381年朱棣奉旨就番燕京。从南京带兵北上，因明初社会还没完全稳定，又有北元残余，以至于朱棣北上之路步步惊险，只能走到哪里平乱到哪里。自己的队伍也从一千的多人的扈从军，发展成三万之众战斗力极强的私军。这也为他以后和侄子建文帝争天下积聚了武装资本。

经过兰陵时候，也有平乱，并且抓了上百人年轻人补充军队，在这上百人之中有萧氏三兄弟。经过泰山休整时候，萧氏三兄弟逃跑成功，一路躲避，来到雪野湖边上，悄悄安家。经过六七百年的繁衍生息，现在已经成为有393户，997人的中型行政村。

户主都姓萧，六百四十年前是一家，这话在萧家屯一点不夸张，并且还有很多历史资料可以证实。

兰陵萧氏有着很久远的历史传承。无论什么年代学文习武的传承都没停息过。萧家屯在雪野湖周围是个中小型村子，但是历来从军者和读书人一直比其他村子要多。文革期间，教育受到影响，萧振团的父亲箫声明是文革后通过高考走向大城市比较早的一辈。

萧振团这一枝是当年萧氏三兄弟中的老大这一枝，一直是村里的长枝。由于出于同姓，又有自己的文化传承，村子历经六七百年风雨，总体很平和。

萧振团近十年没回老家了。问爸爸要了导航位置，如果没有导航还真不一定能找得到。根据手机导航，刚停好车，爷爷和爸爸妈妈就开门出来了。昨晚问爸爸老家位置时候，说自己想带萧典一回老家住几天。爸爸妈妈商量一阵子，决定也回老家。一是探望八十多岁的老父亲，再是和萧振团还有孙女住两天。经过半年多时间的治愈，萧振团终于走出了家门，让老两口很欣慰。

当时没告诉萧振团，一是时间太晚了，怕影响孙女休息。再一个就是想给这父女俩一个惊喜。所以一早就先回来了。

萧振团的爷爷自然乐坏了。老爷子身子骨不如前些年了，好在耳不聋，眼睛老花的程度也不大。平时有女儿们照顾。老爷子虽是村里长枝，但是萧振团父亲是老小，还有四个姑姑都比父亲大。到了萧振团父亲这辈算是单传。萧典一出生时候，老爷子还郁闷了一阵子，怕是计划生育让他这一枝失传。后来放开二胎后，老爷子才释怀。不过暗中交代萧振团父亲，二胎一定要男孩，不行就三胎四胎，罚多少款，我来给。

现在的萧家屯是新村。老村子在2010年雪野湖景区开发时候被征用了。就把整个村子向北迁移了三公里。新村当时规划了1200亩地，200亩属于生活用地，1000亩生产用地。当时新村建设时候，景区管委会要给整个新村建设民舍的。萧家屯和兰陵萧氏渊源流长，经常回兰陵祭祖。学习了兰陵县代村的发展模式，没有把新的耕地分到各家各户，而是整体流转起来。和山东农业大学合作建设一个现代化农业产业园。生活用地业科学规划。一半别墅区，一半公寓楼。

萧振团爷爷住的是一个三层大别墅。三楼是四个姑姑的房间，整个二楼是萧振团一家的。虽然整个二楼很少人来住，但是每个房间都收拾得很干净。萧典一的房间布置的像个公主房，小丫头见后来大呼：“我好喜欢！”

一楼几个房间和大客厅是爷爷的。其实这些年来，爷爷主要生活空间都在一楼。萧振团近十年没回来了，包括结婚都没回来。但是他父母经常回来。只有这时候才见二楼亮灯。四个姑姑年纪也大了，也都成了奶奶外婆，只有轮着照顾老父亲时候，才来住一阵子。为了方便也不去三楼，直接住一楼客房了。

这别墅是萧振团父母出资买的。村子刚开始规划建设时候，住公寓楼的村民基本是拎包入住，不用花钱。想要别墅的，需要满足条件。一是两代只能申请一个别墅；二是需要自己出建设费用。这是一笔很大的费用。所以五十套别墅之中，到现在还有几套是空置。

萧振团带萧典一正式入住，这套别墅终于活力四射。

萧典一见了奶奶特别亲。老爷爷也兴奋，追着重孙女，楼上楼下也不觉得累了。

萧振团和父亲交流了几句，知道二老心意，没再多说。爷爷忙着和萧典一玩去了，也只和萧振团招呼了几句。一切都显得平淡而正常。这正是萧振团需要的氛围。

萧振团父母在老家住了两天。这两天萧老爷子顿顿像摆酒席。村里和萧振团父亲同辈的人听他回来了，自然要来见面喝一点。老爷子平时在村里人缘就不错，很不得这两天把全村人都请来。萧典一黏着奶奶，里里外外，哪里都新鲜，等萧振团妈妈回济南后，腰疼了两周才好。

萧振团没能融入这样喧闹的氛围。家里有人来时候，自己就躲在二楼自己的房间了。因为来人基本不认识。给的理由也充分，就是自己还要在网上听导师的课。

父母走后，家里才安静下来。萧典一没玩够，萧振团也喜欢远离城市的喧闹。再说来了两天了，还没到雪野湖边看一眼。那就再住一阵子吧。

8

来老家第三天，萧振团才算正式出门。

萧典一这两天跟着奶奶和老爷爷，已经很熟悉环境了。居然成了萧振团的向导。

先是拉着萧振团去了现代农业产业园。萧典一说，看看那个大南瓜今天又长了多少。萧振团自从上了高中后，就远离农村和农业生产。见萧典一如此兴奋，还以为是小家伙看什么都新鲜。来到一万两千平方米的现代菜园之后，自己也被震撼了。

无土栽培的各种果蔬，挂满枝头的西红柿茄子辣椒，超过十层的生菜架堆，都是自己以前没见过的种植模式。还没等自己用心看下这些蔬菜边上的介绍铭牌，就被萧典一拖到南瓜棚区。指着其中一个非常兴奋的喊道：“爸爸，爸爸，爸爸！又长了2公斤！”

萧振团看着萧典一指着这个大南瓜。被一个大盘拖着，离开地面十厘米高。大托盘被三根钢筋挂在房梁上。有块闪烁屏，显示：204.27Kg。

萧典一说，第一天来的时候，才是199.87Kg，昨天是202.56Kg，那个哥哥没有骗我。

估计听到了萧典一的欢叫声，过来了一个小伙子：“萧典一，今天来的这么早？”

萧典一和他很熟悉的样子：“萧典成，这就是我爸爸。”

小伙子很精神，见了萧振团说：“大叔，主任说让你先去休息室等他一会，他开完会就来。”

萧振团很惊奇：“主任是谁？怎么知道我要来？”

这个叫萧典成的小伙子一边带着萧振团去休息室，一边说：“我们主任是萧勇，早上来的时候给我说，如果他没开完会，你要是先来的话，就让我先把大叔您领到休息室。他开完会就来。”

听到萧勇的名字，让萧振团有种百感交集的感觉。

萧勇比萧振团大三岁，但是是萧振团的初中同学。还是没出五服的本家。自己小时候在老家，领着自己玩的就是萧勇。

休息室也是一个小型办公室。三个小房间，一个里面是各种面板和管道，应该是监控和操作间；一个里面立着几个柜子还有个两层小床，应该是换衣间和夜班休息室。萧振团进来坐下的房间有两张办公桌，还有一套沙发。

小伙子请萧振团坐下后，倒了杯茶，给萧勇发了个短信后，就带萧典一玩去了。房间里就留下了萧振团。

房间墙壁挂满了各种规章制度和操作规程，萧振团也没干坐着，站起身来看这些东西。看了没多少，脑子突然游离了。时间一下子倒流了二十年。

萧勇和萧振团是同一辈，原来名字叫萧振强，上初中后才改了名字叫萧勇。小时候，萧振团回老家时候，就和萧勇玩，但是能和他成为初中同班同学还是很出意外。

萧振团从小就学习好，三年级还跳了一级。萧勇恰好相反，是真会玩，就是学习不好。父亲常年在济南工作，母亲又管不好他。还是萧振团父亲费了好大周折，才让萧勇到济南上了初中。不是转学，而是多上一年从初一重新上。就这样成了萧振团初中的同班同学。

萧振团父亲是农行正式职工，等萧振团上初中时候，萧振团父亲已经成了分行中层领导。萧勇的父亲是农行后勤的一临时工，算是厨师吧。饭菜做的很不错，跟着萧振团父亲，从分理处一直到分行，都是当厨师。临时工工资不高，好在因为领导职工都喜欢萧勇父亲的饭菜，于是在正常工资之外，也发一些补助，各种福利自然和普通职工一样了。这样算来，除了没有五险一金这样的正常保证，发到手工资也比正式职工少不了很多。后勤有很多仓库，腾出来一个，成了宿舍。居住条件要比刚毕业分来的学生还要好很多。

有了安身之所，孩子上学出了问题。这才求萧振团父亲帮忙把萧勇转到济南来上初中，成了萧振团的同学。虽然比萧振团大三岁，也多上了一年初中。但是上学还是老大难，即便和萧振团这个学霸同位，也是毫不见长进。上完初中后，别的孩子都是十五岁，他是十八岁了。高中肯定考不上，年龄又太小。就把萧勇送到了职业学校，虽然萧勇是一万个不愿意。

在职业学校上了不到半年，萧勇父亲在抢救一次火灾时候，右臂严重烧伤，最后截肢。这是因公受伤残疾，虽是临时工，单位也给了很不错的补偿，虽然不能继续当厨师了，但是足够萧强父亲后半辈子生活的。非但如此，当时分行工会主席，是军人出身，还亲自跑了好几趟，找到自己在部队的老战友，让萧勇参了军。只要萧勇能在部队里好好干，也算尽最大程度帮助解决了萧勇父亲的后顾之忧。

就这样萧勇和父亲离开了济南。

这次回老家，萧振团没有很强的计划。很单纯就想带萧典一出来玩几天。计划里没有见萧勇的安排。

然而，这一年来萧振团遇到事情都会出乎他的意外，都是例外。就像今天，一早说带女儿出门玩玩，就被萧典一拉倒农业产业园，会在这里听到萧勇名字。

更例外的是，萧勇居然算到了自己会来。这家伙脑瓜变灵活了？现在都能掐会算了！

想到萧勇，自己居然笑了。

自己和他同学三年，一个是班里第一名，一个是倒数第一名。当时班主任是女老师，想给两人调位，这俩还都不干。每次开班会都少不了一个主题，就是表扬萧振团批评萧勇。有一次表扬了萧振团后，没有批评萧勇。萧勇居然举手站起来说：“老师，说我的呢？”把老师气得一连三天，只要是她的课就罚萧勇的站。

俩人关系相当好。还相互不影响。萧勇再怎么不学，也不影响萧振团学习；同样萧振团再怎么帮助萧勇，萧勇这个倒数第一一直非常稳定。住在同一个院里，早上一起上学，晚上一块回家。萧振团毕业后，见过这个女班主任，带了这么多届学生了，印象最深还就是萧振团和萧勇这俩奇葩。

萧勇参军这事，萧振团知道。开始还写封信，寄个明信片联系一下。渐行渐远，两人认知和交集越来越少，生活状态差别也越来越大。终于断了联系。想不到多年后见面会是这样。

脑海里浮现萧勇当年的模样。又黑又瘦，讲话时候，语言没有身体动作夸张。现在当主任了？什么主任？

9

“振团，我想死你了！”

听这声音，准是萧勇。萧振团推门一看，来了个大胖子。肥头大耳，一百公斤打不住的。没敢认！

来的就是萧勇。看萧振团有点犹豫，哈哈大笑：“你家伙身材保持这么好呀，再过二十年，我也一眼就能认出来。怎么着，我胖了，就认不出来了？”然后伸手在萧振团脑袋上轻轻弹了下。这动作太熟悉了。

仔细看了下，眉眼之间还是当年熟悉的样子。“老天爷，你要不自报家门，打死我也不敢相信你就是我那个瘦猴发小萧勇。”

俩发小就这样重逢。十几年没见，几句话几个熟悉的动作，迅速把俩人距离拉近。

“你这家伙，能掐会算了，怎么知道我今天要来？”

“你第一天来的时候，我就知道。大爷爷生怕全村人不知道，见人就说你要来。本来我要去接你的，村里这帮老家伙们闹得厉害，真分不开身。这两天吵的差不多了，昨天遇见婶子和你家宝贝，让你闺女今天把你带来的。这个丫头没给你说？”

“你见过我女儿了呀，她真没说。还是我说带她出来玩，就被她领这里来了。看来她才是真萧家人，没来两天，这里人和事，比我熟多了。”

“你女儿随你，精灵古怪。和村里的孩子还真不一样，哪里都敢去，见谁都敢熟。我敢说，现在咱村认识你的没几个，不认识你女儿比认识你的人还少。”

“那感情好，我不担心她自己玩走丢了。”

“你知道你女儿见了年轻人都怎么说话吗？”

“我还真没注意。”

“他见到年轻人或者小孩，就问：“我叫萧典一，你叫萧典什么呀？””

“这问法有意思。”

“人家说了名字，是典字辈，说了后，她就问是哪个字。不是的就麻烦了，问人家为啥不叫萧典什么的？如果是嫁过来的小媳妇，那就更麻烦，问人家为什么不姓萧。每次都引来一堆人围观，大家觉得又好奇有好玩。这不没两天，村里人都知道萧典一的大名了。我就纳了闷了，大叔和婶子当年就能把你教育的那么好；现在这个萧典一才这么小，就明显看出来比村子这些孩子强这么多。还真是遗传呀！”

“这和遗传有啥关系呀。你几个孩子了？男孩女孩？”

“哎，别提了。我就一个小子。明年就毕业了。比村里这些老家伙们难缠多了。我现在不能见他面，见了他就想揍他！”

“哇，我很期待了。怎么我这侄子比你当年还叛逆？”

“我那时候很叛逆？”

“我的老天，什么是很叛逆？是太叛逆了。二伯当年经常给我爸说，要把你吊起来，直接用鞭子打死算完。”

“哈哈哈，这老头原来气性这么大呀。那时候我没觉得自己很过分呀。”

“还不过分！当年你就一个混江龙。还记得咱班的余杨柳不？”

“记得，就在咱们后边的。她爸爸姓余，妈妈姓杨，奶奶和姥姥都姓柳，名字才叫余杨柳。你们现在还有联系？”

“联系谈不上，现在她在一汽车4S点里做销售。那次见到我说起了你，说你把她的脚指头砸伤了，现在阴雨天还有感觉。”

“有这事？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你看看，惹了这么大祸，自己浑然不知，人家却记你一辈子仇。”

“哈哈哈，这事还真得当一回事。等有机会见到她得道歉赔偿。”

“咱俩上学时候，座位在中间。咱俩个子都不高，毕业时候你也和我差不多。现在得有一米八五了吧？怎么长的，吃激素了？”

“我是后天发育。入伍那年，才刚过一米七。复员那年就一米八三了。然后一直长，就是不长个子了，光长体重。”

“一米七到一米八三，十三厘米呢。用了几年？”

“嘿嘿，就三年。其实我很喜欢当兵的，可惜呀，不得不转业。”

"对呀，初中时候你就对军人感兴趣，我现在懂得这点军事常识，还都是跟你学的呢。怎么就当了三年兵？"

“别提了，这事说起来我还真是个混江龙。参军后，第二年回家探亲，家里就给介绍了对象。就是你现在的嫂子。我是真满意，在家没处够，回到部队也是朝思暮想。本来我的军人规划的还好。第一年入党，第二年提干，争取干上三期四期。部队首长也喜欢我，我也想在部队里干。”

“这不很好嘛！还别说，如果不用学习成绩来评价你，你的初中还是很棒的。有你在，就没人敢欺负咱班里同学的，班里的文体活动离了你也真不行。部队很适合你，怎么这么早就退役了呢？”

“哎，年轻呀。第二次回家探亲。和你嫂子擦枪走了火。我那时才21岁，你嫂子也才20岁，都不懂呀。等丈母娘发现时候都六个多月了。没办法只能生下来。这就违法了计划生育和部队的婚姻制度。首长想保也没办法，只能退役了。”

萧振团不本来想打趣几句。话没开口，突然想到了自己。

幸好这时候萧典一回来了。一身大汗，小脸通红，兴奋喊道：“爸爸，爸爸！我饿了！”

萧勇一把拉过萧典一说：“宝贝，给大伯说，想吃什么？今天你就是想吃龙肝凤胆，大伯也给你摘下来！”

萧典一看来不喜欢这个胖子大伯，挣开后，扑倒萧振团怀里说：“爸爸，我想吃鱼！”

萧振团也高兴，说：“那你有口福了，今天咱们就吃鱼，找你二爷爷去，去吃他做的酸菜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