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李良开真的病了,并且是绝症:胃癌晚期。
自从那晚喝醉以后,李良开的胃始终就不舒服,断断续续地疼痛。刚开始,谁也没在意,包括徐小芳也没放在心上。因为类似的情况以前也出现过,所谓见怪不怪,都以为是醉酒以后的正常反应。
对自己的酒量,李良开一直很自信。年轻时能喝两斤高度烧酒,并且啥也不耽误,该干啥干啥,从没出过差错。年纪大了,酒量逐年下降,但依然是“津巴布韦”(斤把不畏),喝一瓶白酒绝对不成问题。
想来是因为遗传的缘故,唐家岩李氏后人的酒量都不错,不论男女,都能端起酒杯比划一阵子,尤其是成年男人,个个都有一斤白酒以上的海量。正因为拥有如此强大的整体作战实力,方圆百里的酒仙酒圣们都不敢和唐家岩李氏家族的男人叫板,否则,绝对是谁不服谁受伤。
这一点,让李良开很自豪。出于培养喝酒接班人的考虑,他不仅自己喝,还默许或支持下一辈喝。自家的四个儿子,刚满周岁那天,他都要用筷子蘸点白酒让小孩品尝,还美其名曰“开荤”。等到儿子们年满十八岁,每每遇到喝酒的场合,他都会邀请他们一起喝个痛快。
对唐家岩李氏家族的数十个侄子,李良开也鼓励他们喝酒,还隔三差五、分期分批地把他们请到家里,好酒好菜地招待着。对此,侄儿们铭记在心,从外地回来,都会拎上一瓶好酒来看望他,兴致勃勃陪这位堂叔喝两杯,顺带汇报一下自己的打拼情况,讲一讲外面的所见所闻。
李良开有些酒量,但并不嗜酒,除了在外面应酬或在家里陪客人,自个儿很少单独饮酒。这方面,徐小芳很满意,认为自己年轻时没看错人,自家堂客确实是一个有文化、能自律的好男人。
李良开的身体一直很好,什么病都跟他不沾边,甚至很少感冒,吃药打针对别人来说可能是家常便饭,对他而言却是很遥远的事情。因此,徐小芳很少为李良开的身体操心。不过,当李良开连续胃痛半个月之后,徐小芳慌了,强拉着丈夫到古月乡中心医院,找熟悉的老中医把脉看病。
老中医很专业,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便完成了望闻问切。随后,他把徐小芳拉到一边,神色有些凝重:“情况有点麻烦,还是县医院做个全面检查吧。”
徐小芳的心顿时悬了起来,也没敢多问,赶紧把孙儿孙女们托付给镇上的亲戚,连哄带骗地把李良开“押”到六十多里之外的县城,到县人民医院又是做胃镜,又是做切片,然后焦急地等待病理分析结果。李良开压根儿没当回事儿,总取笑徐小芳大惊小怪,小题大做。
徐小芳却轻松不起来。那两天,她就像一个高速旋转的陀螺,怎么也停不下来,也不敢停下来,一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包括晚上,当李良开躺在医院旁边小招待所的床上呼呼大睡时,徐小芳连躺在床上的勇气都没有,一个人到街上走来走去,直到天亮。
第二天下午,徐小芳早早来到县人民医院。之前,她支开李良开,让他去县一中看望上高二的大孙子李鹏程。刚好李良开正有此意,夫妻俩便分头行动。
刚进医生办公室,徐小芳发现屋里的气氛有些不对。见她进来,正说着话的两位医生立马安静下来,随后是一阵难捱的沉默。徐小芳心里一沉,隐约感到情况不妙,人一紧张,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双腿也开始微微发颤。
见此情形,那个年长一些的医生搬来一张椅子,扶着徐小芳坐下,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始说话:“检查结果出来了……就不要费那个钱了……他想吃啥给他吃啥,有什么心愿没了的,赶紧想办法给他实现……”
徐小芳脑袋“嗡”地一声,整个人软了下来。她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双手扶着椅子,声音颤抖着:“麻烦你告诉我,我们家的那位到底得了什么病啊?”
另一个年轻一点的医生艰难地吐出四个字:“胃癌,晚期……”“还有多长时间?”
徐小芳强力控制着情绪,不让自己倒下去。
“估计三个月。最多不超过四个月。”
徐小芳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桐言无忌】
渝夫同志,咱能不能不要开篇就直白的告知大家李老的“判决书”?
“李良开真的病了,并且是绝症:胃癌晚期。”看得桐言心里一惊,怎么会呢?大家还要继续品读李老是如何日行千里、奔赴各地去游说侄儿们呢!怎么突然就重病临头,还是不可挽救的“胃癌”?不能吧?会不会是误诊?桐言一切的期许已然被医生的最后通牒狠狠击碎“估计三个月,最多不超过四个月。”这对徐小芳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小酒怡情,醉酒伤身。李老,您这不是明知故犯吗?你以为你们李氏家族有遗传基因,都是酒量同海阔与天宽吗?喝酒伤身不是玩笑话,醉酒一次贻害一年,您每每遇到喝酒的场合,都会邀请他们一起喝个痛快,这样日久天长的积累,怎能不伤肝伤肺又伤胃?这样的结果,您早就应该预料得到,为什么不及时停止?您伤的何止是您自己,还有您的结发妻子和一家老小
都说酒是好东西,但是不能过度,凡事都要适度,无论何种情况都要善待自己,为了健康,劝君莫贪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