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进su病房,眼前一片白色。我女儿趟在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往外放血水,头带着冷冻冰帽,
气管切开带着呼吸机,呼吸机一呼噜一呼噜的。这哪里还是我的女儿。我抚摸着女儿的大腿眼睛落泪。心里简直就是往外淌着血。我如花似玉的女儿头发全部剃光。老伴还不断叮咛我别哭别哭。可他早就老泪横流了,医生说你们别这样病人她会着急的。我问她知道吗?医生说:知道。你们可以呼唤她。我们就一遍一遍呼唤着女儿的名字。每天让探视20分钟。
从此我和老伴就住在医院SU陪护间里,过着那漫长的岁月,等待那短暂的20分钟。有一次一个穿白大褂的人在SU病房里。他的身份我们不明。我们呼唤我们的女儿。他说:这个病人咋着也沒用了。我们问他你是大夫吗?他沒回答我们接着说:她自己都不会呼吸,全靠呼吸机呢,把呼吸机撤掉就不行了。我老伴听后掉着眼泪往外走。这时我女儿可能听到那人的出言不逊的话。她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我一看女儿的眼睛很亮,眼里透着股精神气.。我对着我老伴说:你回来看我们女儿睁眼了!老伴马上掉过身子跑着床边,叫着女儿小名说你真我的好丫头。看看爸爸。女儿又睁了下眼。那人还要说啥,我说:你啥也别说了,我们的女儿有生还的能力。那人还是嘟嘟哝哝说:那也是白瞎。当时我们把他当成值班儿的大夫了,后来想想可能他就是一个,没经过道德教育的SU病房里的护工。后来医生说:你们别听他们的,啥样奇迹都会发生的。一个人有一个人的体质。这样我们就相信我的女儿,会坚强的活下去,就这样焦急的等待着。一天二天过了七天。医生说:过了一个危险期了。我跟老伴商量你把公司的职位辞了吧。我也把饭店兑出去吧。我们要做一个长远的打算,陪女儿治疗。
又过了七天医生说:又过了第二个危险期。这时我妹妹放寒假了来医院。我侄子也来医院,都来到医院陪我们。这时家里也常打电话说:有人要兑我家饭店。我跟老伴商量留下我妹妹和侄子在这里。我们回家去处理一下。
我们恋恋不舍的离开女儿,回家处理事情。我们坐在火车上,现在还不到春运时期,越离家近,火车也像我们的心情一样冷冷清清的。坐位都成了卧铺。我躺在冰凉的座位上,心里不知啥滋味儿。我的女儿生死未卜,我们亲手打拼起来了饭店兑给别人。我的女儿啥时候能醒过来。
躺了一夜一点儿睡意也没有,下车还是昏沉沉的。从那以后我到哪里都转向,分不出东南西北。从前只要有太阳,我到哪里都能分出方向来。这次到了家门口还觉得很陌生。因为它的门口方向变了。
到家里紧急的把饭店兑出去,点库算账朋友亲戚都来帮忙。兑店人给我商量先给一十万元钱。剩下的年后付给。我答应觉得没啥大问题。因为着急往外兑店。人家说钱不凑手也沒别的办法。
人要是一直走顺路,你很难看出谁的好坏,也看不出谁是真正的朋友。当时我们那里是个小县城,饭店风情很是不好,个个单位吃饭签字,年末了好的单位能给付清。那真是天大的欢喜。我的饭店又开的年限短,还有贷款没有还完。资金就周转不过来。就形成了三角债。饭店兑出去了。我欠着钱的商户就来要帐,我就给他们解释,我们现在还不了帐。兑户给我十万元钱。我现在谁的帐也不还,因为我的女儿还躺在su病房。等年未我找人在家把帐要上来,年后我回家给你们清帐。商户们都同情达理说:行阿!你们摊上这样的事情我们也帮不上忙。我听了很受感动,说:真谢谢你们!商户们说:李经理我们相信你,这些商户我们一直处的挺好。他们都说在我这里算账从来不抹零去梢的。
我们装修时用了我老伴,一个好哥们儿的塑钢窗。五万元左右。当时就说好价格他定,把利息算在里面。我们啥时有钱啥时还给他们。当时他非常满意。因为我们打了很多年的交道了,见面都称兄道弟,见到我也是嫂子长嫂子短的。
他听说我们把饭店兑出去了,就来讨债。我也把那些话说给他听,他根本就不听,越说声越高,好像我们欠债要逃跑似的。后来还骂了我一句什么东西,欠钱不还还有理了。我的心里受到了莫大的羞辱。女人没有别的能耐就哭了起来。老伴闻声赶来,问兄弟咋回事了?他也觉得沒话可说了。他就说:我嫂子这人不讲理还骂人。真恶人先告状。
后来他嘟嘟囔囔的走了。第二天招来他合伙的三个人。来时气势汹汹。我就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和我们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还说过完年我家孩子病情稳定了。我一定回来还帐。他们里年长的头头说:事情要是这样的话,弟妹你们遇到了这种事情,平着我们哥们这多年的交情都应该帮点,要是钱不够,我再给你们拿几万,帐以后咱们再算。
我说哥哥不用,我女儿单位拿钱治病呢,我们拿着点钱也是穷家富路的事,那天要是用上以防万一。你这样说我就非常感谢你。
这样这场风波总算过去了。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2018年2月3日
二斗八作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