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告诉歌丽丝,这件事儿是个该死的乌龙。那个所谓的医生,实际上他是个音乐家,还是个博士。妻子笑了,确实,如果不说清楚的话,英语单词有些时候是会让人误解。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严谨性还不如意大利语。托尼边吃边说,这个博士住在音乐厅的楼上,里面就像是个博物馆,世界各地千奇百怪的东西都有,看起来很有钱。他穿的像个国王,坐在豪华王座一样的椅子上,趾高气昂的。我到看他不像国王,顶多像个小部落的黑鬼酋长,装的还挺像。
歌丽丝一直饶有兴趣的听着,可是黑鬼这个词出来后,她脸上震惊了。她惊诧的看着还在喋喋不休的托尼,有点走神。不明白丈夫下午两点就出去了,这么晚才回来,到底干什么去了。按照他的性格,看到黑人,应该扭头就会走,哪会耽搁片刻?
托尼把谢利先生的行程告诉了妻子,八周的时间,转遍美国南部城市,做音乐巡演。他并没有说仆从的事儿,那太丢人了。即便如此,歌丽丝也知道这事儿不可能了,她撇了撇嘴说,这事儿算了吧,你不会跟一个黑人呆上哪怕一周的,何况是那么久。说完,她失望的站了起来,转身去厨房忙别的去了。
我们都有家庭经验,夫妻双方正在聊天,有人忽然站了起来,去忙别的了,那就是聊的内容压根儿没有任何价值。托尼盯着食物,认真的咀嚼着,余光中妻子走远了。他自言自语的说了句,如果钱给的到位,我会答应的。这句话,是为了对家庭的负责,为了捉襟见肘的储蓄,也为了漂亮的歌丽丝。他可以放下自己的尊严,放下自己的面子。一文钱憋导英雄汉,是我们中国的经验结晶,不知道意大利语怎么翻译这句话。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七点左右,电话突然响起,惊醒了正在熟睡的夫妻俩。托尼接了电话,迷糊之间,他瞪大了眼睛。听出来是黑人国王,谢利先生打来的,这太意外了!昨天他说的狠话,几乎把门都关死了,这事儿绝对没有戏了。电话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托尼的眼睛越瞪越大,他不时的看看身边的妻子,脸上写满惊讶。忽然,他把话筒捂住,坐了起来,看着歌丽丝发愣。
妻子狐疑他的眼神,问发生了什么事儿。托尼小声说,这个电话是那个音乐博士打来的,他要跟女主人说两句话。这下轮到歌丽丝瞠目结舌了,不明白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她连忙摆手拒绝,太荒唐了,他们甚至都没有见过面,跟自己有什么好说的。托尼坚决的把电话塞到妻子手里,示意她听一下对方说什么。
歌丽丝只好举起话筒,礼貌的与对方打招呼。电话里,谢利先生又一番陈词,我们都可以想象电话那头,他的表情,一定是带着至高无上。歌丽丝安静的听着电话,托尼在旁边显得有点尴尬,他不敢去触碰妻子,也不敢去看她的表情。通话时间不长,只是简单的听到妻子回答了句,好的,没有问题,我很确定!很高兴能接到您的电话,再见。
出人意料的是,最后几个字,歌丽丝竟然有些哽咽,声音颤抖。她挂了电话,看着等待谜底揭晓的丈夫,眼圈红了。我们的硬汉有些紧张,他问黑人说了些什么?歌丽丝幽幽的说,音乐家请求她,让他借走自己的丈夫两个月,他会支付托尼要求的酬劳。说完翻身躺了下去,背对着手脚无处放的托尼,抽泣起来。
我们的硬汉真的很疼爱自己的妻子,她是如此美丽温柔,一向把家庭照顾的很好。看到歌丽丝在哭泣,他小心翼翼的抱着妻子的肩膀,温柔的像只树懒,低声的和她商议。他说自己要求的真是一大笔钱,家里需要钱。没有收入后,他几乎想尽了一切办法。但是,不能每天都去找那个死胖子去比赛,然后吃掉26个热狗,毁掉半条命。再说,那样的比赛也不是天天都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