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这篇文字发出来后,好多认识的不认识的文友给我留言,询问我的出身。甚至还有朋友开玩笑地说,弄了半天你还是个大户人家的。我看了后,哭笑不得。当然这都是些善意的戏谑,我也完会当成说笑,毫不在意。
家族里一个还未出五服的哥哥也给我留言说,看了我写的文字,才知道祖上还有这段经历,小时侯,我家那破败不堪的老屋,居然还曾经这般风光。
如今,这一切的一切,都早已尘封在岁月的长河里。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呼啸而过,裹携着所有。每个人如同一粒尘埃,踉踉跄跄地一路前行,愿不愿意的,都无法停脚,在人世间的每个角落里,演绎着各自的悲欢离合、喜怒哀愁。
我父亲就是被时代抛弃的孩子。他上有三个哥哥,父母很晚才有了他。虽然家计艰难,但因为有父母兄长的荫护,他得以安心地读书,无忧无虑地成长着。然而,这一切止步于“文革”发生。因为说不清的历史原因,因为家庭成份高,父亲被剥夺了继续上高中的资格,唯一的名额,给了村里另一个同龄人,只因为那人出身贫农,根正苗红。就这样,父亲失去了上学的机会,被迫放下笔纸,拾起锄头,回村做起了农民。
父亲一生嗜爱读书。农忙之余,他唯一的休憩就是沏一壶浓茶,边喝边读。也许,只有沉浸在书里,父亲才可以暂且忘却现实的失落、愤懑,让跳动的文字,安抚他满是伤痕的心灵。
我是农民的孩子。父母平凡普通的如同随处可寻的庄稼。他们用龟裂的双手握着锄柄,经年累月地劳碌着,抚养我长大,供应我读书。他们努力挺起单薄的身躯,托举起我的未来,推着我一路向前,走出弯曲的乡路,走向更明媚的人生。
父亲没给我留下什么财富,他早早离世,给我留下无尽的伤痛,我用近二十年的时间才走出这段阴霾。如今回首往事,就如同亲手剥开伤口。可我还是咬着牙,忍着痛,写下去。只为告慰,只为留住那些虽已远走,但无法割舍的血脉亲情。
我是农民的孩子,老屋的兴衰我不曾参与。于我而言,烟火熏黑的堂屋里,那盏摇曳的油灯,更让我念念不忘,魂牵梦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