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悸动

【原创首发 文责自负】 


婚礼的钟声在临近,台上,新娘羞涩地接过新郎递过来的酒……

流程结束后,新娘由雪白的婚纱换成了红色的敬酒服。酒桌上,新娘出神地望着站在她身旁的新郎。

她回想,一条乘载着有关于她与他记忆的小船,顺着碧波的涟漪,漾到她脑海处,她轻轻拾起,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那沉溺于幸福的新娘就是我,任语彤。

对他的心动不过一刹那间,但对我的印象,却又是那样的刻骨铭心。


“语彤!你去五(3)班带读一些。”刚接到老师任务的我虽有些不太情愿,但还是去了。

捧着课本,正大光明地来到这个班,还真有点儿不适应。边漫不经心却又尽心尽力地带读,边打量着这个班的学生。

清一色的校服,儿童般稚气的脸。不经意间扫过一张脸庞,一贯读得流利的课文在这一刻卡了一下。

少年精致而又干净的脸颊,让那时的我激动不已,难以忘怀。

或许,这就是我与他之间的缘分吧!


机缘巧合之下,我认识了那位少年的名字,叫范饭。他的样子常常令我魂牵梦绕,挥之不去。

啊,听说也有许多女生喜欢他呢,或许我只是他众多爱慕者中的沧海一粟吧!不过,任语彤,你要为自己的那一刻心动,付出代价啊。

那天是星期五,我知道这一天是他做督导的日子,我在这边排练舞蹈,他在对面求知亭值日。我跳舞的时候总不时看向他那里,心不在焉地做着动作,心想:“他会不会往我这儿看一眼呢?”然而想象很丰富,现实很残酷,他只是往这儿瞥了一眼,便没有再看。

“任语彤!跳舞有你怎么不认真的吗?这看看那看看,你如果再这样不认真就给我卷铺盖走人!”耳中传来了老师严厉的声音。

之后,我便没敢往那儿看。可最后还是忍不住看了几眼,好在老师并没有发现,排练也结束了。

事后,我在想,我是不是真的坠入了爱河。

喜欢的定义是什么?出于感情吗?

“有事者事竟成”,我相信,有付出就一定会有收获。范饭,我们终会奔赴未来。

很快,越来越多人知道了我喜欢他,这是明目张胆的明恋。有人唱红脸,夸我敢于示爱;有人唱白脸,骂我无耻。

但我勇敢而热烈地奔向了我的希望,这难道不对吗?


星期五,在我跟督导队闲逛时,意外在操场上发现了一架纸飞机。上面的内容让我欣喜——范饭和任语彤接吻。虽然这只仅仅是我梦寐以求的场景,但有人磕我们的cp,也令我十分激动!

度过了漫长的十一假期,新的时光终于映入了我的生活。

在熙攘的人群中,他无疑是最亮眼的那个,我心心念念的他。

不知为何,现在的他对我的眼神也再没之前的冷漠,难道……

升旗仪式结束后,我看到他走向我了,渐行渐近了,我的脑袋好想在那一瞬间要砰的炸开。

“任语彤……”

他说出我名字时,我不安又期待着。

“我们,可以试试看。”

“砰!”幸运女神就这么眷顾了我。

从此以后,我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范嫂。

我们的爱,是否会草率、幼稚了些?

第二天,班上的几位同学都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着我。

“任语彤啊,听说你成功上位,坐稳了范嫂之位。”

“还没呢,不知道他会不会又变了意思……”我神情担忧地说道。

“哎呀你就别担心了,那么多追求他的女生都没称他意,你就顺其自然吧!”黄怡也走了过来对我说道。

“可是……”

“你就别可是了,他班上的一个女生知道这件事后,”黄怡牵起我的双手,坚定地看着我,“都哭晕了!”

放学后,我自然免不了一顿围攻,为首的女生眼睛肿肿的,指着我说:“任语彤!你一定是迷惑了范范宝贝,逼他和你在一起!”

呵,范范宝贝,叫的倒挺亲密。

说着,她们就一起追着我。奔跑时,撞到了范饭,那些女生看到后眼睛更红了。而此时又是墙角,我们无路可退了。

他看了看那些女生,又看向我。下定决心似的,趁我不注意,扶住我的头,直接吻了下去。

我看到他闭上眼睛,随后感到他那么柔、那么软的唇贴近了我的唇。他的吻十分轻柔,我闭上了自己的眼睛,用心去体会这一刻。

他的嘴抵在我的嘴上动着,似乎很自然地分开了我的双唇,我的嘴变得异常敏感,以至于能察觉到一点最细微的触动,最小巧的动作。他的舌尖中弥漫的都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味道。

那个女生气得像只窜天猴,她气愤地指了下我们,随后说道:“你……你们……”随后便捂着脸哭着跑开了。

被他放开后,我在角落里大口大口地喘息。反倒是他,好像还有点意犹未尽。摆着一副无辜的眼神,仿佛我们从未亲密过。

然后他又宠溺地摸了摸我的头,随后牵起我的手带我离开了校园。

第二天,他因“强吻罪”,自然就被他的班主任罚写了检讨。

难道我们之间的爱,会害了你吗?我在心里想着。

又过了一天,我却再也没有看到他,好像与我失去了联系一样。

晚上,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早上来到学校后从他们班的人口中得知了一个我不愿意面对的事实:他住院了,很严重。

是因为前天回我接了吻吗?也对,男孩子第一次亲亲搂搂抱抱的,难免不适应。

问清楚医院后,我着急地跑到了那儿。又在护士站中知道了他的病房号后“义无反顾”地走了进去。

范饭,请给我一次真真正正守护你的机会吧!

病床上的他,脸色苍白,嘴唇微微发紫,明亮的眼眸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你怎么住院了也不和我说一声啊?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对不起,我……”

病房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小范,你还好吗?妈给你送吃的来了。”

“啊!不好,你妈妈来了,咱们两个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太好吧!”我慌张地说道。

“你快躲进来!”他拉开被子示意我钻进去,我慌乱地把鞋藏好后便藏了进去。

我在他的被窝里大气都没敢出。他的病床是单人病床,我也不胖,而且现在又是夏天。窝在他身上,范母也没看出什么破绽。

他的胸脯正对着我的脸,我能清楚地听到他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的,好像要透过他的身体出来看看这个世界。好不容易范母走了,我刚想探出头来喘息,谁知他又把我按了下去。听声音,应该是范父来了。

他只是穿着单薄的病号服,我们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一呼一吸,这种感觉令我难以接受而又无比享受。

这样的煎熬持续到范父走了以后才结束。在关门的那一瞬间,我才手脚并用般往上爬了一点。这下更绝了,他的嘴对着我的嘴,胸脯对着我的胸膛……

他的表情颇有有股我在playing with fire的意味。我惊慌地爬了起来,随后又被他的手按了下去。

“范……范饭……你想干……干嘛?这……可是……医院啊!”我的声音在发抖。

他的面色没有像刚才那样了,现在他的脸红润起来了,嘴唇也十分饱满。我怀疑他是在装病,只是想被我引进他的狼窝,然后让他美美“饱餐”一顿。

他微微眯眼,明明他才是在下面的那一个,为什么看上去像我被他制服了一样。

虽然我不太懂,但班上还是有很多牛逼人士讲过,帮他试试也不是不行……

我用手尝试触碰了一下他,随后便像触电似的缩了回来。

他摊开手,闭上眼睛,似乎很享受这一刻。

我们最终还是没做到最后,毕竟我们还是太小了,未来的事还是由未来决定吧。


今天是周末。清晨的熹微透过窗户,慵懒地撒在我睡眼朦胧的脸上。我翻了翻身,还是忘不了昨天和他干了那么羞耻的事。

我揉了揉眼,对着阳光打了个舒服的哈欠,就下了床。来到厨房,准备给他熬碗粥。没办法,他他还是我的男朋友对吧。

这是我第一次熬粥,但不止为何,我一点也不手忙脚乱。先加水,再加米,稍微放点冰糖,燕窝也能放一丢丢……

我搅着,看着锅里晶莹剔饱满的米粒,准备出锅。

我将粥小心地倒进精致的瓷碗,放进保温桶里,提着就火急火燎地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我娴熟地去到他所在的病房,没注意范母也同我一起进来了。

“啊!阿,阿姨好!”

“你好!你是语彤吧?小范经常和我说起过你,他可喜欢你了呢!”

什么嘛,原来范母并不忌讳我,那我那天躲了个寂寞啊。啊,中了某人的计。进入病房后,我转过头,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个人。

范母热情地和我搭了几句话,随后让我照顾好范饭后就走了。

我从保温桶里拿出我精心熬的粥,热气氤氲。我将勺子拿了出来后,把它们推到他面前,心想这次绝对不会再让他再占到便宜了。

他故作虚弱地举举手,表示自己已无力再喝粥,要我喂他。什么嘛,昨天钳制我的时候不挺有力气的吗?再三思考,觉得他应该占不到便宜了之后就答应了。

我舀起一勺粥,送到他嘴边。他摇了摇头,说:“是另外一种喂法哦!”我舀了一口粥呈进自己的嘴里,无奈地吻着他,送到嘴里。

将一碗粥都这么喂完后,我才后知后觉——又被他占到便宜了。

“流氓。”我娇填地对他努了努嘴。

从此以后,我天天去医院看他,连医院里的医生护士都认识我了。但他的病好像一直好不了似的,于是我只好教他功课,以此我更加刻苦地学习了。

属于我的小学时光就这样结束了,我的优异成绩被外地的一所高级中学看上,甚至还没来得及和他说声再见就离开了他。

从此,他从我的生活中远去了,成为了我的过客。即便如此,他也是我人生中最耀眼的那个。

我们是心有灵犀的,离别不就代表着我们离重逢的日子更近了了吗?


没有他的日子,我写了一封又一封的信,却不知道往哪儿寄。于是我便把所有的信都存了起来,待重逢之人给予。

我明白了你当初的彷徨。

冬去春又来,转眼间,我19岁了,在一所还算不错的大学读大二。对他的记忆渐渐残缺,但心中一直有种信念。

我不能忘了他,或者说,我忘不了他。

“彤姐!”我的好姐妹找到我。“你知道咱们学校大一有一个学弟吗?长得超级帅!他还随身带着一张照片要找人呢!”

我轻笑一声,原来是和我一样有着同样痛苦的人。或许,我可以帮到他。

我打算让她帮我约人,谁知她却说:“那帅哥气场可强了,一般女生不让靠近呢!听说他体育好像满分欸!就你这小身板,你确定你能搞定他?”

“你看我像一般人?”我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学分比有些大三大四的学长学姐还多。而且我有种预感,他就是我阔别已久的那个人。“今天之内我必要到他电话。”说完,我便立马从宿舍冲了出去。

我的脚步止步于操场,是他。我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那是我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身影。

我本能地抱住他,躲在他的怀里。几年不见,他长高了不少,我要仰头才能看到他俊朗的脸庞,熟悉而又陌生。

他低下头,不含任何笑容地凝视着我,我愣住了。

他冷冷地开口:“为什么?”他冰冷的声音似乎将时间冻结了。从他满是故事的双眼中,我看到了他的忧伤。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双眼噙着泪,模糊了双眼。

我慌忙从口袋里要拿出那一沓信,却被他抢先一步。

“任语彤,你真的让我很失望。”

我迷茫地看着他转身离开,欲追上去,可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后来,我再也没见到过他,沓与音讯。我深深刻刻地体会到了他当初的感受。

你,在哪儿啊?

我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宿舍,闺蜜见我这样,就隐约猜到了一二。

花,有重开之回,人也重逢之时吧?

仿佛他从未来过我的生活,我出去工作后,他总是时不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工作总是心不在焉,闯了不少祸。我过起了四处流浪的生活,忍受着他当初的痛苦,徘徊在异乡的大街,一对对情侣从我面前经过,消失于眼帘。

现在的我,颓废不堪,每天都过着浑浑噩噩的日子。在外人眼里我就像个疯子,是啊,是个为爱疯狂的疯子。

晚上,看着天花板被时间禁锢了的我苟延残喘,突然有种疯狂的念头一闪而过。我穿着睡衣,在梦核场景中放纵,在空旷大街中吼叫,在闪烁霓灯下享受孤独……

可恶,无巧不成书。竟然碰见了我人生中的恶人——范饭。他旁边的女生似曾相识,扶着喝醉的他。

我在记忆里思考着那女孩的样貌,哦!原来她就是那位因我当范嫂后哭肿了眼睛,见证我们初吻的女生啊。

她见他喝得不省人事后,偷偷摸摸地将一枚药丸塞进他的嘴里,又把他扶进了房间。

不好,她对他图谋不轨!

我立马小偷小摸地跟了上去,一直跟到房间。就在她准备关上门时,我抢先一步抵住了。

“你谁啊?放手。”

“你要对他做什么?”我强势地瞪着她。

“他是我男朋友,我爱干什么就干什么你管得着吗?”

“呵呵。”我冷笑道,“给自己男朋友喂药?”

“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你管不着。”

“哟嘿,我今天还偏要管了。”我忍无可忍,扇了她一巴掌。她也没想到我会这样做,愣愣地站在外面。我顺势把门关上,并锁好了门,她在外面不停地敲门喊叫,我压根不理。

“现在该处置你了。”我走进房间,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的他。

让我没想到的是,他瞬间变得燥热无比,双手贪婪地攀上我的腰。完了,她喂的该不会是春药,现在起效了吧!

怎么办?我不理他,他小命不保,我要理他,我的清白不保。

我任语彤还没到哪种恶毒的程度,见不得别人这么痛苦。

那一晚,我们俩仿佛回到了从前。

第二天早上,他醒了过来,看到这狼狈不堪的场面,又看到衣冠不整的我,当即气愤地对我说:“我和你已毫无瓜葛了,为什么你还要这样纠缠我?”

“为我的悸动负责。”我无所谓地摇头,“多亏了那个给你喂春药的女朋友,要不然我就没法让你误会了。”

我自嘲的语气让他呆住了一刹,随后开口:“你确定是史琳干的?”

原来她叫史琳。

我点点头,见他穿上衣服,我对着他喊:“范饭!如果时间回溯,你还会选择和我在一起吗?”说着,轻轻点了店他的太阳穴。

他回眸,我与他的记忆如幻灯片似在他脑海里游淌。

我想,他一定感悟了不少吧。

在他的眼里,我看到了泪花。


“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我与你同在。”

我与你同在,这五个令我汹涌澎湃的字。

世界本就浑浊,罪与爱同歌。

“语彤……”他低下头默语,我将耳朵倾向他,愿侧耳恭听,“无需再等了,就现在,我们结婚吧!”

我抬头看向他真挚的眼神,展开笑颜。他拉起我的手,使我端正地站在他面前。

再一次,我的耳朵里浮现了命运之钟的声音。我知道,还有很多未知在前方等着我们。而我,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对爱懵懂的小女孩了。我会与我最挚爱最信任的人一起,彼此守护,大步迈向前方,奔赴未来。

我准备好了。

他精心整理好我的衣着,拉着我一路来到了民政局。

当我拿着鲜红色的本子时,我知道,这才是一起的开始。

“老婆~你在想什么?”旁边的他摇了摇我,我才从记忆中出来,回到了婚礼。

不管怎么说,我还有他,不是吗?

婚礼幸福的钟声还在敲响,酒桌上,是碰杯的声音。

一切安好。

晚上,他带着我走进了婚房。

房间内,溢满了爱。

我们的故事,未完待续.


尾声.

悸动 jidong 亦是激动

讲述了一个平凡的男孩与一个平凡的女孩之间的爱情。两人一起经历了许多挫折,见证了对方的许多瞬间……最终,有情人终成眷属❤❤

全篇采用倒叙的手法,由婚礼场景引出两个人之间的点点滴滴,最后又由婚礼中的场景结尾。两人被朋友们称为“从校服到婚纱的代表”,同时也寓意着朋友们对二人的祝福。结构奇妙,值得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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