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尽枫落》17.离开

17.离开


1

“你是否听过这样一个故事,一个农村女孩寒窗苦读十二年终于考上了大学,但却被骗子一通电话骗走了全家人省吃俭用凑出来的九千多元学费,女孩的父亲骑三轮载着女孩从派出所回家,但女孩却因心脏骤停而将生命永远地留在了返家途中三轮车的后座上……

“……家境贫穷,但她从小乖巧懂事,那九千多块是父亲打工一年的积蓄……”

——摘自2022.1《秋的日记》


“……为什么我这么傻?为什么我这么轻易就能被骗?为什么?”

时隔多年,叶秋依然能清晰记得这段由女孩临终前最后发出的疑问,再度回顾时,也依旧能让敏锐的内心重新感受一遍和当初知晓时同样的震颤和悲伤——即使是最简单的描述,也能让那种绝望感同身受,仿佛自己就是那个绝望的孩子,仿佛那种令人窒息般的感觉正从遥远的世界另一端源源不断地传来,从一颗善良的心里抽出,再灌输进另一颗善良的心里。

“请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骗子。”

叶秋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句话,但每一次心里都是挣扎且痛苦的,他能理解那些不愿再相信的人,理解他们的漠然和防备,只是一次又一次地,那种冰冷也在随着失望的累积被逐渐固化成冰,连带着本该温暖的血液一起……

但他又能改变什么呢?让人们找回那些信任然后再重新遭受欺骗吗?

这大概是一个永远也无法解开的死结了,若是任由其发展的话。

假设有这样几个故事:

第一个故事是骗子利用他人的善意阴谋得逞,骗走了穷苦百姓的血汗钱,故事名称为“电诈”;第二个故事是第一个故事的被骗者因为报复心理或是迫于生计需要,如法炮制去欺骗另一人的善意,故事名称为“扶不扶”;第三个故事是第二个故事的被骗者也因报复心理,或是变成了冷漠的旁观者,或是也从事起了坑蒙拐骗,有一天他打通了一个电话,那头接电话的是一个刚考上大学正等待下发助学金的女孩,这位第二个故事的被骗者没想到女孩如此单纯好骗,一切进展都极为顺利……

故事的结果自不必多说,从过程来看这是一个无限循环的“圆”,也许“圆”的中间有部分拥有着坚定信念的人可以恪守己心,但值得注意的是,处于循环中的个体往往不是一对一,而是一对多,在一两个那儿被截断的总会在新个体那儿得到传递,且这样的循环并不是一次两次,而是无数次,那些能抗住偶然一两下冲击的,谁又能保证它能一直坚守下去呢?

如果从布局来看的话这更像是一张向四周弥散而开的大网,网的每一根丝线上都牵连着无数的个体,少数几个显目的因其实在过分的行为被大众发现揪出,但更多没被发现的仍在暗处传播着,向这黑色脉络延伸到的每一个角落里源源不断地输送血液。


那个关于女孩的故事就像一场噩梦一样萦绕在叶秋的心头,夜里无数次的辗转难眠,叶秋也在思考那张牵扯全局的网,它的核心到底是什么,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把网的脉络连同根茎一起拔出,让类似女孩的这种事情永远不要再发生了?但这个问题他想了好久也想不出来答案。


2

“我要去当骗子了。”周六加班时,坐在对面工位的楠哥突然说道。

“咋的了?你要去骗老太太还是老头儿呀?”群姐刚好挂断电话,打趣问道。

“我要去骗年轻人……”楠哥头也不抬,继续说着,“现在我是一个好人,但所有的人都在说我是骗子……连续三个了,一到授权就说我是骗子,我有那么像骗子吗?”

叶秋坐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他很能理解这种感受,但又对此无可奈何,他只能希望自己还能坚持下去,在最后的时间里——就快过年了。

再坚持坚持,就像那次长距离的骑行比赛一样,即使顶着寒风冷雨,也要紧咬着牙顽抗到底。


这次过年叶秋没有返回家乡,因为疫情,也因为家里没有什么值得牵挂的人;父母依然待在广东,从最后一次分别算起就快要两年未见了,一年到底两边通过的电话也不过三两次,即使是叶秋的生日也常常是被遗忘的。

“没关系,已经习惯了。”

逢人问起的时候叶秋总是这样说道,脸上还装作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但闲暇时若有游逛商场,看见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模样,看见热恋中的情侣幸福依偎的模样,他的眼神中依旧会浮现出难以掩盖的羡慕——他羡慕那些温暖,并为它们永远祈祷。


4

临近放假的那几天公司在集体冲击业绩,一日夜里已临近八点,但组内的任务尚未达成,赫哥便让大伙儿再回拨一遍已经填完单但尚未寄卡的客户,给他们换卡以完成新卡冲量的任务。

“就跟他们说,之前填单的那种免年费的卡没有了,只能换成这种新卡,年费和他老卡一样,只要客户在录音里说了一个同意,那就可以直接交表了。”赫哥如是对大伙儿说道。

“可是……我记得新卡的服务都是与手机品牌合作的,如果客户不是用的这个手机也要给他换吗?年费还不能免,相比旧卡就没有任何优势呀……”叶秋犹豫了片刻,还是把自己的疑问说出。

“你管那么多干嘛?你挑那些好说话的呀,没用的你就别提,你要知道你的任务只差这几张卡就能完成了。”

赫哥依旧是和以前如出一辙的回复,但语气显然没有了叶秋刚入职时的那般友善。

其实这也难怪,在这里都工作一年多了,眼前的这个男孩还如此冥顽不灵不长记性,任谁都会失去耐心。

在这样的高压下大家只得重新打开系统,寻找那些之前已说好的客户,就像赫哥说的,找那些礼貌好说话的——

“先生,您好,非常抱歉这么晚还来打搅到您,我是上午跟您联系过的……”

身旁传来了青姐的通话,然后是群姐、楠哥、翔宇……

他们都按照赫哥说的那样去做了,果真一会儿就多出了好几张新卡来,因为之前有联系过,所以对这些客户的态度都较为熟悉,客户大多也愿意配合,即使有少数几个嫌麻烦的也能在一阵委婉的说辞下保留先前的业务。

只是轮到叶秋了他却迟迟开不了口,直到赫哥都缓缓走到了身后他还看着屏幕紧咬着牙,手指颤动地拖着鼠标在表格中翻找着。虽然没有说话,但此刻他的内心正陷入无比的煎熬和挣扎——

“为什么要给他们换一张他们本不适用的卡呢?”

“挑那些好说话的?也许他们这次会出于礼貌相信我们,但日后当他们发现自己曾经因为礼貌和善意被人套路了,那以后我们还会如此轻易地遇到这种信任和理解吗?”

“这难道不是一种对善意和信任的透支?让它们就像漏斗里的沙子那样,正被我们一次次的自作聪明慢慢毁掉……”

……

无数的念头在叶秋脑中闪过,他握住鼠标的手指颤抖得厉害,甚至身体也开始抖动起来,额头上能够清晰看见他渗出的汗渍。


“你怎么了?”一直站在身后的赫哥终于开始问话。

“喔……没事。”叶秋回答。

“怎么半天了都还没动,没看大家都在工作吗?”

“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哆嗦着发白的唇,叶秋支支吾吾地答道。

“我刚才不是都讲过的吗?你就按我教你的去说就行,如果你忘了那我再说一遍,你就跟客户说:之前填单的那种免年费的卡没有了……”赫哥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

“我……”叶秋嘴唇颤动的幅度越来越大了,他时而张开嘴时而咬着牙,似乎在和某种顽强的东西较劲儿,“我……我做不到。”

“别人都能做到为什么你做不到呢?”

男孩的冥顽不灵显然激怒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瞪大眼睛看着男孩,眼神如芒似电。但男孩顽固得就像一块石头,僵持十来秒后男人最终还是离去。

“每人再开三张新卡就下班,开不了那就陪我加到十点吧。”

办公桌上传来了赫哥冰冷的声音。

不多一会儿桌上又陆续传来新的声音:

“群姐够了,下班。”

“青姐也可以走了。”

……

很快组里就剩下包括叶秋在内的三四个人了,听着同事们一个个都拎着包从身后走过,叶秋却仍是目光呆滞地望着电脑屏幕,紧紧攥住的双手仿佛是要将键盘抠烂。

“全体都有,下班。”

这时赫哥再次发话了,身边还有没走的同事也瞬间松了一口气,收拾起东西来准备离开。但唯独叶秋还是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说,可以下班了。”似乎是以为男孩没听到,正坐在远处办公的男人又强调了一遍,但男孩依旧不动。

“秋,可以走了,”同事翔宇走过来说道,他拍了拍叶秋后背,结果却摸到了一片冰凉,“哎呀,你这背上怎么全是汗,都湿透了。”

“没关系,你先走吧。”一直处于魔怔状态的男孩终于发话了,他抬了抬头,身后因为被汗浸湿而与身体紧紧贴住的衣服才终于松开。

“怎么还不走?要我请你走吗?”

这时赫哥再度喊道,音量要比之前的大上一个档次,仿佛桌面都在因这声音而震颤。

“我晓得走。”

“你晓得?你晓得还要我喊那么多遍?”

男孩低声的回答招来了更强烈的斥责,但这斥责同样也激起了男孩的怒火,长久以来一直被压抑的那些不满和愤怒都在此刻犹如火山里的岩浆一样被喷发出来。

“记得入职的时候不是说好只负责发卡吗?为什么现在又要卖锅,又要办分期,还要给客户换成他不适用的卡?”

男孩终于把一直盯着屏幕的头颅扭转了过来,质问的声音犹如一发炮弹朝着男人所在的位置砸去。

“意思是你在怪我咯?我之前有没有逼过你?上头的指标下来我能有什么办法?我把你当作我弟弟一样照顾,你问问其他人除了你我还带谁去我家里吃过饭……”

这劈头盖脸的一顿斥责终于让男孩冷静了下来,他把朝向男人的目光撤回,头重新往下埋去,他知道赫哥是一直待他不错的。

只是,这好像是一个无解的结……

男孩沉默了片刻,又以仅自己能听到的音量轻笑一声,然后低声说道:

“我哪里敢怪你?”

……

最后叶秋是被同事翔宇哄着拉走的,在这冲突没有造成更大的恶果以前。

“好了好了,秋,咱先下班,赫哥也只是说说气话,别跟他生气了。”翔宇一边拉着叶秋,一边安抚着,一改往日木讷少话的模样。

出了门就是办公楼呈三角状的楼道,销售部位于十五楼,白日里若从这里往下看去能看到空旷的底楼大厅以及在大厅中央穿梭的人流,只是现在夜已深了,整栋楼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再往下看时那个位置便是如同黑洞一般。

他让翔宇先走,自己又独自站在那儿看了半晌,看着底下的深渊,看着外面那透过大楼玻璃照进来的霓虹光流,他突然探出头来,凝望着那些闪烁在视野里的光点,眼睛一动也不动。也不知这样过了多久,突然一阵清凉的风吹了过来,他打了个激灵才从恍惚中抽离。

紧紧攥住栏杆的手终于放开,叶秋轻舒一口气,他想起今日还有任务没有完成——他得回去继续更新他的小说了,抓紧时间!


5

叶秋想起了那个关于太空人的故事,船长因为接受不了地球毁灭的噩耗把所有人都关进了一个密闭舱里,导致船员们同类相食最终成为一群毫无感情只知进食的怪物,也许错误并不在同类相食的船员身上,甚至不在船长身上……

那,会是谁的错呢?这个问题就和上面那张“网”一样,一样的让叶秋百思不得其解。


6

春节刚一结束,叶秋便又找到了赫哥。

“我什么时候可以离职?记得是年前就跟你说过的。”叶秋问道。

“嗯,我记着呢,邮件的话已经在二十八号就发出去了。”赫哥点了点头,侧身答道。

“二十八号?可我是在元旦跟你说的呀!”

听到话的叶秋很是惊讶,此前他也有提出离职但都被赫哥挽留了下来,而这一次他无论如何都不想再等下去了。

“我知道规定,所以是提前三十天跟你说的,你当时也跟我保证了的,肯定能在这两天放我走的。”叶秋继续说道。

“我知道,当时经理也是这样跟我说的,但是节后离职的人太多了,要按工号进行排序,你被排在了下个月。”

“可是……为什么是按工号排序呢?难道不是按提出时间的先后顺序吗?”听到这里叶秋有些崩溃,现在这里的每一天对于他来说都如同煎熬,“况且,如果真按劳动法规定,我只要提前三十天提出来了那你们是没有理由不让我走的。”

听到这儿的赫哥终于也坐不住了,他一边招呼叶秋坐下,一边说道:“你真那样做的话那我就不好过了,我知道你在这里也很难受,我也不希望看到你难受,那咱们来想一个什么办法,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什么办法?”

“你现在还有几天年假没休?”赫哥问道。

“五天,今年还没请过一天假呢。”

“五天,那现在到月底还有三周的时间,去掉周末就还得休一个两周的病假才行,两周的病假,该找什么理由呢?”

场面陷入短暂的安静,片刻后赫哥自言自语地说道:

“要是你现在能去搞一个黄码就好了……嗯……好像也不行,拖不了两周的时间。”

“那我说我骨折了行不行,我手臂上刚好有以前留下的伤疤。”叶秋撩开右臂袖子,露出那条高中时做手术留下的疤痕。

“不行,你说骨折还得去打石膏,那女人没这么好骗的。”赫哥抬起下巴尖指了指隔壁的办公室,一脸忌惮。

“那怎么办?”

“嗯……这样,咱们就说得了阑尾炎,肚子痛得不行得住院做手术,我再去帮你开一个住院证明,”良久以后赫哥突然一拍脑门,有了主意,“证明的事儿好解决,我托人帮你弄,只是我们还得演一出,让周围的人相信,堵住他们的嘴。”

“怎么演?”叶秋问道。

“明天中午吃饭的时间,你捂着肚子作出一副很痛很痛的样子,来找我,然后我去向经理请示,只要让大伙儿都看到了,一切就没问题,”赫哥继续说道,“但是你一定要装得很像很像,见过阑尾炎发作吗?就是痛得都站不起来了的那种。”

“痛得都站不起来?”

叶秋捂着肚子,开始想象着那种感觉。

……


时间来到次日,为了让自己更能感受那种感觉,叶秋特意没吃早饭,到别人都开始吃午饭的时候,他真感觉自己的肚子像是在抽痛起来。

他在脑中想象着把那种痛感放大,弯着腰,勾着背,眯缝着眼面色苍白,即使很不习惯装成这样去骗别人,可为了离开他又不得不这样做。

很快到了两人约定的时间,赫哥一个眼神,本就一直趴在桌上的叶秋终于挪动着身子,艰难地走到自己的组长跟前。

“赫哥,我……我肚子痛得……不行,能不能……让我……去医院看看……”

男孩半蹲着身子,左手扶住凳脚,右手深深地掐入腹部,脸上的肌肉不断抽搐着,甚至额头上还有渗出的些微汗迹。

这次的表演比先前的任何一次演习都来得更像,他所表现出的一切都像极了一个正被深刻苦痛折磨的病人,没有引起任何一人的怀疑。

然而在说那句话的时候叶秋是极度讨厌自己的,他厌恶自己说出去的每一个字,他也想不通为何本该是正常的诉求如今得靠这种演戏才能达到——但他不能把心里的厌恶在脸上表现出一丝一毫,因为此刻正有无数双眼睛紧盯着他,他只能拼尽全力去演得更像。


好在一切都颇为顺利,赫哥拨通经理的电话得到了允许,公司里观看的人眼中也无不透露出同情,赫哥招呼翔宇过来一起扶叶秋下楼,因为两人的计划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因此被蒙在鼓里的翔宇路上还一个劲儿地问着有没有事。

到了路边,赫哥让翔宇先回去,在确定好周围没有人注意以后赫哥才松开了扶住叶秋的手。

“好了好了,都走了,”赫哥说道,“你是坐公交还是地铁回去?”

“地铁吧。”叶秋回答,但仍有些弯着腰,因为早午饭都没吃的他现在的确感觉到疼痛了。

“你干嘛早饭都不吃呢?叫你演也没让演这么像啊。”

面对赫哥的问询男孩却选择了沉默,是啊,谁知道呢?也许他只是想通过真正的疼痛来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这一次,他也没有骗人。


走到街道对面,再绕过一个转角,身后那栋大楼就看不到了,叶秋突然感到如释重负,他坐地铁回了出租屋,打开手机等待着赫哥下一步的消息。

夜里十一点的时候赫哥打来了语音电话,但刚接起来便被挂断了,对此叶秋并未感到惊讶,他打好字点击发送,文字的内容也是早已编辑好的:“赫哥,我痛得实在受不了了,你能不能带我去医院看看。”

那边回了消息:“你在哪儿。”

半小时后两人在事先约定好的地方见了面,然后去医院挂了号,做了一个初步检查,但检查的内容并未进行到仪器部分,叶秋需要的是那张挂号单以及躺在病床上的一张照片。

很快拿到东西的两人就从医院出来了,赫哥一边把拍好的照片发到朋友圈一边对叶秋说道:“这段时间你可不能发朋友圈了,这次的事我连你嫂子都没说,就怕露馅,她刚刚还打电话问我你怎么样了。”

“我……”叶秋点点头,但此时他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过往的一幕幕也开始在脑中浮现——他突然很舍不得。

“秋,那你接下来打算去干嘛呢?”赫哥问道。

“我……打算先休息几个月,写完自己的东西,做点儿自己想做的事。”

“那你钱够用吗?”

“我算过了,应该够,实在不行再把公路车给卖了。”

“你那么喜欢骑车,为什么要卖了?”

“没有办法的事……”叶秋回道,但只说了一半却欲言又止。

“秋,以后你不管在哪里工作哈,很多事情都不必往心里去,我一直把你当成我弟弟一样看待,你看嘛,上次咱两大吵了一架我也没放心上,因为没必要……”

赫哥缓缓地说着,叶秋却只是低着头静静地听。很快两人走到了岔路口,赫哥招招手道了别,但才转过身却又被男孩给叫住了。

“赫哥……”男孩出声喊道,中间短暂地停顿了一下,“……谢谢你。”

这一声感谢是叶秋发自肺腑的,他感激这段一年多的经历,虽然夹杂着苦痛,却也不乏温情。

但男人依旧只是招了招手,便再度迈开步子离开了,叶秋一直望着男人的背影,直到后者终于消失在黑暗街道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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