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伯伦说:我们活着是为了寻找美,其他一切只不过是形形色色的等待。
一座活着的城市也是如此,要么在寻找,要么在等待,但,你能感觉到它为美而存在。居住在这样一个城市是我很久以来的期望,目前看来,这个【很久】还会【更久】下去。
如果名字里有个海字的城市应该懂得包容,那么名字里有个港字的城市就应该乐于变革。因为不变的是海,而变的,是由海而来的人。港的意义,终究是在于那不断改变的由海而来的人。
香港的美和困惑,全都来自它的密度。生命和欲望以夸张的方式密集着,这片以港为名的土地就像一个被展开的码头,混杂而喧嚣,建筑如同海量的集装箱越垒越高,巨大的无处不在的围绕感让我觉得不是走进了这里,而是被装进了这里,人穿行于其中,把肉体和生活搬来搬去一遍又一遍。这密度很迷人,也让一切都被凝固,在固守和进取之间凝固。
废话结束,Let's 看片儿
HERE WE GO▼
樓
嘉顿山在深水埗,是一个不被视为打卡地的地方。说是山,其实更应该被叫做【土丘】。水泥台阶狭窄陡峭,爬到“顶”上的平台用不了几分钟。
如果你不背三脚架的话,我觉得不如在下面的街旁喝糖水来得更有意义。因为跑到这个小众土坡来,就是为了长曝光下这里的群楼夜色。
太平山的夜景才是这座城市的名片,但天下的名片都一样,一片精美的纸,看过一眼就放在一旁。嘉顿山的高度无法和太平山相提并论,也正因此更接烟火气。
夜幕慢慢打开,深水埗的万家灯火与喧闹的街市霓虹混合着,车流穿梭,相机的感光板上一片迷醉。
闷热了一天后的尾声,嘉顿山上阵阵凉风吹过。相机每一次长曝结束时的声音,都像是面对这片光的海洋时发出的一声:“啧啧”。
街
嘉顿山虽小,却如同难得而且奢侈的留白,帮这座城找回一块完整的天空。
当离开这样的留白,就会走进【楼阵】,天空和地面都在被【楼】切割。这时,街道不再是路,而更像是【谷】,真正的【水泥峡谷】。
把楼连成片不稀奇,
但把楼变成【墙】,堪称香港的【真·无双绝学】。
坐在【移动墙壁】里,行进在【墙一般的楼】之间,像一只从峡谷中飞过的鸟,前方的一切都如同一个【收缩的空间】。
楼和街彼此切与合,空间错综复杂。天空的光穿行其中,在你偶尔走过某个街口或偶尔抬头时,忽然呈现一个光线曼妙的定格,【光和影子的对立】。
街道让楼一层层展开,跟着它们展开的,还有一层层的生活。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这纷繁复杂五光十色的一层层似乎从不停歇,照片把三维“压扁”在二维上,然后我们在新的三维环境里观看着,观看着一个在大脑里不断展开的【曾经的世界】。
夜,被霓虹充满。我站在街边,大巴飞速而过,路两边的迷醉光线在车身的幻影里映照着。
清晨,我看着民宿的窗外想:或许这些坚硬的【墙】,只是港岛的生活幻影吧。
港湾
天星小轮行程过半,我在维多利亚港湾的中间,看着两岸的“密林”。海水映着天的光与色,奔流不息。
密林正在远去,在随波摇摆的船上看过去,就像是一片幻觉。
这片港湾演绎过多少故事,就呈现出多少不一样的模样。
在雾中
在夕阳中
在厚厚的云底
这次的香港之行,我们70%的交通方式是走啊走,还有30%是公交车,就是为了能够充分“浸泡”在生活色彩的密度里。涂色鲜艳的楼无处不在,跳跃的色彩密密地挨着,再加上各色的招牌、霓虹灯、装饰......,走在街上就被一种鲜活包裹着,按下快门就是一片五光十色。
没有了生活色彩的密度,这种鲜活感就不会再存在。对于一座城市而言,如果街道的色彩越来越【冷静】,那么这里的生活就会越来越冷。但在有着【城市洁癖】的管理者眼中,冷,特别美。
所以,我祝愿香港不要带着【城市洁癖】的眼镜看这个世界,但愿你色彩的密度不是迷失或自缚,而是鲜活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