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的家乡是全国的玉米之乡，真的不愧被称为玉米之乡。在松辽平原一片片玉米的汪洋大海中，秋风吹过丰收的玉米秸秆，叶子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大大的玉米棒子也随着风在微微晃动。

        秋收的季节来了，我们知青上午都同社员们一块割地。我揮舞着镰刀，一只手抓住三棵玉米秸秆奋力一刀下去，只听刷、刷、刷，这三棵玉米秸秆就老老实的成了我的俘虏。我手里拿着这沉甸甸的玉米秸秆，顿时感觉得到它的重量。这重量代表着丰收，告诉我们付出就会有回报。

      割地是力气活，农民形象的说是刀刀见血，意思是说哪一刀不用力也割不下来。 割玉米秸秆不用弯太大的腰，但要注意玉米叶子有时会拉伤额头或脸庞，滴下的汗水流过，会有火辣辣的不舒服感觉。干这活两个人一趟子，每个人割三根垅，割得快的人开趟子。开趟子的人，把割下来的玉米秸秆工整的放在脚下。割扶趟子的人，要把割下来的玉米秸秆按方向，都放在开趟子的垅上。

        我是一个老知青，身体棒棒的干活速度快，自然我要开趟子。我先后在两个不同的地方干农活，从来没有落在别人的后头。尤其是割不打腰的农作物，不一会我就一军突起，冲在了前面，首先割到地头的一定是我。那个时候，我是吸烟的。割到了地头，我一定吸上一支烟，然后看看集体户有弱小的知青会落得很远，就去帮一把。一般的情况下割到地头都要休息一会儿，然后往回割。再割到地头的时候也就晌午吃饭了。

        割到头后大家都坐在地头，也有的社员坐在玉米秸秆上歇着。我坐在玉米秸秆上，选一个含有水分的玉米秸秆，剥开皮，咀嚼着杆里的汁，有甜甜的味道，还解干渴。户里的知青和有的社员也象我一样吸吮这甜甜的秸秆。

        我们都坐在田间地头休息，突然在乡间小路上，看到有一个骑自行车的人奔向我们休息的地头。不一会儿，我看清楚了，这个人是大队的文书，他来通知我去公社武装部报到，不知道是有什么事。

      接到通知，我在下午公社上班的时候赶到了公社武装部。公社和武装部都在镇里的一个中心地区的大院子里。我找到了部长，他把我带到一个很大的屋子里。进屋里我看到了很多的年青人，他/她们都是分别来自全公社的其它大队的基干民兵。每个大队来两名，我大队的另外一名是一个女民兵。

      武装部长说:把大家找来是帮助公社武装部干活的，县人武部给了我们几十条半自动的新枪，需要拆卸枪支，清理枪上的油污，让大家也熟悉熟悉枪械，这也是备战的需要。接着，部长把仓库里的一箱箱枪让大家都拿出来了，又找到很多的棉布条，让大家拆卸擦拭清理。

        干这活油渍麻花的，不一会满手就黏糊了，沾满了油污。但大家擦的都很认真，当一支支被擦得发亮的枪整齐、干净摆放在那的时候，我就想到放在我们集体户的那两支枪，也是半自动步枪，有一些旧，是大队让我们户的知青护青时用的。这两支枪我们大家常拿着摆弄玩，有子弹，不是上面发的，而是附近的驻军给的。他们是飞机场的警卫连，每年的八一建军节和春节，我们知青都和他们在一起联欢，都是年青人，关系处的好，也都互信，连长就大不见小不见的了，每次都能给我们十发八发子弹。我们男知青有时就拿着枪去山上放几枪玩。护青时，子弹上膛，碰上有的野狗进地祸害庄稼，就一枪放倒，然后拿到户里烀狗肉吃。

      枪是大多数男人都喜欢的，我没少摆弄枪，场枪、短枪我都喜欢 。在武装部擦完了枪，大家就都各自回去了，武装部长单独留下我。他告诉我，第二天县人武部要到公社检查民兵工作，让我回去贪黑给我们本大队的民兵连写一份汇报材料，开会时用。然后，白天就不要出工了，他会告诉大队给我记出勤的。

      第二天，当我去公社武装部送材料时，从李部长那得知，知青又要抽人了，用人单位是本镇上的××设备修造厂。我听到了这个消息，就去找到公社五.七办公室的领导，证实了李部长所说的话是真实。我马上就表达了自己要回城的想法，希望五.七办领导能根据我的突出表现，且我又是一个下乡多年的老知青，给我添一个招工回城的表。领导说:你的情况我们都掌握也了解，每个大队估计都会有指标。但这要经公社党委讨论决定，才能让哪个知青添表回城。他让我安心回队里参加劳动，听消息。

        不久，我知道了我所在的大队有了一个知青回城的指标。这个招工的登记表不是给了我，而是户的男知青××，他下乡两年多，他的爹是县交通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