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
立春不看彩玲,来年不一定行;
圣诞不看真爱至上,明年一定运气不旺。
于是今天,我又开始重温这部片子。
才惊讶地发现我不喜欢这片子里的任何一个角色,甚至对大部分都有厌恶感。
“艺术家”黄四宝,考了八百多次美术学院,也失败了八百多次,为了去北京上学,可能都动了割掉耳朵的心,唯独不肯找个专业老师学习一下。第一次画女人体,却被旁边屋小夫妻的鱼水之欢声音动了心。
“歌唱家”王彩玲,去大剧院应聘,偏要给人家唱一段,“你不让我唱我就不给你上菜”,结果呢,连歌剧院的文员都说她唱得“很一般”。比起唱歌剧,更吸引她的是北京户口、剧院首席的名号,能被邀请看《托斯卡》的虚荣心,以及用这些虚无缥缈的福利来骗一骗小男生的肉体了。
唯一觉得可怜的是跳芭蕾的胡金泉,能在监狱里享受立脚尖的乐趣,估计是真的热爱艺术了吧。
如果不是真的喜欢,王彩玲为什么继续唱歌,宣称自己有颗热爱音乐的灵魂呢?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和小镇上的其他人不一样。
(这也能很好地解释为什么《我们不一样》这首歌今年这么火了……
技不如人,唱歌这个工作没法儿让她挪窝,她调不到北京去,她甚至一辈子都只能在那个师范学校里教书。在肉体上是没法儿移动,那怎么办呢?就在精神上远远地把其他人甩在后面,甩出去,哼。
她从精神上远离这个城市,“我不愿在这个城市发生爱情”。这只是第一步。
她要和所有她遇见的人不一样,所有她甚至还有点享受“热爱艺术”带给她的孤僻。
“我已经在人民剧院调动工作了”
“我被邀请去看《托斯卡》歌剧了。”
“我有北京户口”
她不爱唱歌,她爱这些。她爱的是艺术的身外之物。
享受艺术和享受成为艺术家,纯粹是两码事儿。
她如果真的爱音乐,应该比现在这样儿过的开心。
她可能找个爱的人结婚,也可能依旧找不到。她上课的时候能感受到音乐的吸引力,培养学生唱得越来越好也能让她很开心。她可能还有机会去县城进修,越唱越好。
毕竟连每个文艺女青年都爱的男人卡佛,也当过锯木厂工人、清洁工、在医院当过守门人兼擦地板,也是一边糊口一边写作的。
打破“我爱艺术,我和大家不一样”这个五光十色的大泡泡,才能让艺术梦走得更远一些。
人们总是对比自己过得惨的人宽容一些,也愿意和他们接近。
我总暗暗觉得,这才是很多人喜欢王彩玲的原因。
《立春》片名的翻译是when the spring comes,很好,春天来了,寒冷会走远的。
今天开始,万物萌发,但希望萌发的是实实在在的,结结实实的什么,而不是那些一戳就碎的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