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楼拜曾说过这样一句话,“包法利夫人就是我”,初读这句话实其实是不甚理解的,一位才华洋溢的男性作家何以把自己同自己手中创作的女性角色类比呢?更何况,包法利夫人在道德层面上,是不为传统的婚姻文化认同的“出轨者”。我们需要重新回到对于包法利夫人的角色定位上,再重新理解福楼拜未曾到出口的那份复杂的情绪。借用鲁迅先生口中的“我坠入冰谷,拾起那团死火”,情感的零度内包裹着的必然是一团乱麻交织的火,这团火在欲望中怒火中烧,他不允许人接近和亵渎,用坚硬的冰为其铸造永生的热。这团火是人性中潜藏着且必然都有的,倘若有一天失去了这团火,生命将不复存在,气息全无。
福楼拜肤对包法利夫人是报以怜悯的态度,在他的笔下,她痛苦的压抑住不止一次的心跳与叹息,连同她腰间衣裙一并滑落的,却是她失落的心,她在不断的得到时失去。数万次想要脱口而出的话语,却在唇齿间流连过后打了个转,直挺挺地吞入腹中,灭了声息。被吞灭的,连同她的追求和爱,无止尽的欲望。
“包法利夫人就是我”,这是福楼拜清醒地自我肯定与接纳,在这里我们不讨论在任何一种意识形态下对于包法利人物的评价,我们出自内心地去了解到,她的行为背后所属的人类本质欲望的驱遣,以及一种观念与阶级的禁锢感,这是让福楼拜能够深切共情的,他也身陷其中,他同样有追求不到的理想欲望。对于我们来说同样是可以产生移情的,“我们都是包法利夫人”作为一种欲望和失败的代名词,包法利夫人演绎出了一场充满浪漫与激情的爱情悲剧,也戏剧地将人类与欲望融合和对立极具立体化的表现了出来。在云与月的裙摆中流失了的究竟是一种冰冷的激情,还是刻意冷淡下对于人性的讽刺,都是福楼拜留下来以供后人把玩品读的思考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