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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过林梢,撷一缕清风吹入胸膛,摘一颗星星固守星光。灯火长明,我在前你在后,照亮黑暗的那份爱无声,无言。
记得初识的陌生,默默无言。学期伊始,班级里新换了一位语文老师。传说中她经验丰富,不苟言笑,以严厉闻名。我曾见过她在办公室里训学生,她的上一任课代表小心翼翼地立在一旁,大气不敢喘的样子。
保险起见,我也小心翼翼。抱着一摞作业本轻轻敲了敲门,走进屋又回头把门轻轻关上。我把本子放在老师的办公桌上,屏住呼吸,尽管不发出一点声响。她抬头看看我,一脸严肃,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继续忙乎手上的事。
我悄悄从办公室里退出来,又瞧了一眼屋里忙碌的身影,心里不免空落落的。
以往我送作业,之前的语文老师总是要拉着我的手问长问短,我们之间要说好多话,话题不一定今天的作业谁交了谁没交,也不一定是昨天讲的课文或者今天要发的试卷,我们就像朋友一样,亲亲热热的,能从早上吃了什么聊到班级里的八卦,末了,她会在我手里塞两块糖。
至于新换的这位,我本期待着她的碎碎念念,像之前的语文老师一样,可惜只有默默无言,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好像我们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但从此,我是她的课代表。
如果没有那天放学时在楼梯拐角的遇见,我可能会一直认为她是个冷漠的人。
夜幕降临,暮色笼罩大地。晚自习结束后的我们排队走出校园,正和同学说说笑笑的我却突然意识到手里空空的,水杯落在教室,返身往回跑。
空荡荡的走廊里没有人,也没有一丝光亮,几乎都要看不清脚下的路。我紧抓着楼梯的扶手,害怕摔倒。心里暗骂学校缺德,走廊里就不能安个声控灯。
在二楼的转角处,我遇见了正要下班的语文老师。
她低头看着手机,我没有和她说话,也不知道她是否看见了我,只是一心回到教室,急匆匆地往上赶。或者,就算我和她说话了,她也未必会有回应吧。我撇了撇嘴。
我们就像两条直线,经过一个交点后背道而驰。我上楼,她下楼。
漆黑的走廊里游荡着从窗口吹来的风,周围伸手不见五指,脑袋里不受控制地回想各种恐怖片,自己把自己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我摸索着走到教室,跌跌撞撞,拽起落下的水杯,满心只想着回家,离开这个漆黑的地方。
推开门,一束光突然照了过来,撕开了走廊里的黑暗,一个若隐若现的剪影映在楼梯口。逆着光,我发现老师居然也跟了上来,正举着手机,等着我。
我呆住了,木偶似的一点点向着光走进。她不是下班了吗?怎么又上楼了?是在等我吗?我张开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的疑惑。心在“扑通扑通“地跳着,我盼着她开口。
可是无声也无言,她什么也没有说。我们就这样静静地下楼,我在前她在后,手机射出的光照亮了我前行的路。我的影子渐渐被拉长,和她的影子重合在一起,并成一条直线。
走出校门,手机里的光被路灯代替,照亮前路。晚风吹过,吹起她鬓间的发,掺有一丝银色。那一瞬间,我莫名感觉到她的温暖。可能她并不是看起来的那样冷漠,可能这就是她表达爱的方式吧,不需要任何言语。
也许真正的关心与爱不是滔滔不绝,不需要嘘寒问暖,只是我在前你在后,黑夜里照耀出的一束无言的光,能照亮我前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