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情感护理中心出来已是下午五点时分。南国的天刚刚被一场暴雨洗刷一遍,显得分外的蓝,宛若浩瀚的大海无边无垠。我心旷神怡的走在回家的人行道上。
“这个好靓哦,多少钱一斤啦?”耳边传来又清又脆的女人声音。
“不贵,四十块。”美少女清晰的回答。
我下意识地扭头一看,靠人行道的里侧有一个二十几岁的美少女坐在一个小板凳上,面前摆着一大塑料袋黄色的小花,边上一位四十多岁的女人蹲在地上一边贪婪的往一个红色小塑料袋里一捧捧的装着小花,一边操着广东客家话赞不绝口的说:“太好的东西了,弄的这么多、这么干净,你用了什么办法?”
美少女辛劳地说:“可不容易啦,是我哥哥上树摘,然后我们全家人一起挑选出来的。费了好多功夫。”
我从未见过这些小花,好奇心起,弯下腰抓了一把问:“这是什么花?”
美少女说:“这是罗汉果花。”
我问:“有什么功效?”
美少女回答:“清热泄火,润肺消炎。”
我问:“它和罗汉的功效有什么区别?”
还没等美少女开口,边上那位一直埋头挑选小黄花的中年妇女抬起头热情的说:“罗汉果太甜,这个不甜,不会得糖尿病。”
原来如此。既然有润肺的功效,那就帮先生买点吧。
此时,那位中年妇女手中的袋子已经装了半袋,她颠了颠重量问:“看看有半斤吗?“
美少女用电子秤称了下说:”不到,只有二两。”
“哇!这么多才二两?半斤岂不是一袋子?太合算了!”中年妇女兴奋的大声惊叹,像是发现了一块钻石。
二两这么多?这东西还真的不贵。我也来点吧,只要二两,可以喝上两个月了。我要了一个塑料袋,低头往袋子里装。
此时又一位老阿姨走过来,操着一口客家话:“好久没看到你了,靓女,这段时间干吗去了?我上次买的早喝完了,就盼着你来呢。”
美少女笑着答道:”这段时间好忙,抽不出时间来。“一边伸手递给老阿姨一个塑料袋。
”你这个袋子小了,难得遇上你,这次我要多买点,给我换个大袋子。“
哇噻,这是一个忠实的老客户,看来这东西不错。我这么想着,突然,一个现象引起了我的注意:这三个不同年龄的女人讲的都是客家话,发音、风味、说话的速度是那么接近。我偷偷看看她们,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眼光漂移,感觉美少女和那位中年妇女五官、脸型有点像。我这才注意:中年妇女和老阿姨看上去都不是职场人士,倒像是家庭妇女。
巧?这么多的相似之处,难道是偶然?我不禁起了疑心。拿着半塑料袋小黄花迟疑着要不要购买。
此时,那位中年妇女把手中的袋子又递给美少女说:再称一下,看有没有半斤?”多了。“美少女边说边从中年妇女的塑料袋里抓出一大把。中年妇女二话不说,付了钱起身离开。边走边不断低头看着手中的塑料袋,一副很满足、很惬意的样子。
老阿姨也开始问价钱了:”怎么卖?“
”四十块钱一两。“美少女不经意的回答。
”四十块一两?不是四十块一斤吗?“我诧异的问。
美少女一脸的不屑说:”哪有那么便宜?这东西很好的。“
好熟悉的场景!我猛然想起了十年前的同样一幕。
那是我清早上班路过一座天桥时发生的事情。一个小伙子在天桥上兜售一大袋鱼肚,后面的情景和现在的场景一模一样。那次单纯的我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价钱,硬是被骗了五百元钱,买回一大袋子橡胶做的假鱼肚。当我在那个周末把一锅煲了整整四个小时也没有煲烂的假鱼肚送进嘴里时,那浓浓的橡胶味在口腔里缠绕了好几个小时也没有“吐”出来。更重要的是有毒的”残留物“一直在我心里滞留了好久才慢慢“代谢”掉。那段时间,每每想起这件事就生自己的气:一个高等学府出来的“文化人”,竟然真假不分,被一帮渔夫骗了,一肚子的文字抵不过一袋子橡胶的分量。
此时此刻我明白了怎么回事。人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三个女人真的在演一出现实中的戏。十年了,欺骗的技俩竟然一模一样,没有”与时俱进“。
我轻蔑的把手中的半袋子小黄花丢在地上,静静的看着这一老一少。很想对她俩说:人在做,天在看。诚信是做人之本,“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大车无輗,小车无軏,其何以行之哉! (论语·为政)”亲爱的姐妹,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们不能对自己的中国同胞真诚点吗?
但最后我什么也没有说,默默转身离开她们。因为我没有证据,只是我曾经有过的经验。
我想,“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诚信的品德并非一两句话能够教会的,那是用成长过程中的时间和生命雕刻而成的。我讲出这个故事,只是想善意的告诉朋友们:在生活中注意擦亮眼睛,注意防范,不要被蝇头小利所诱惑而上当受骗。同时也想无可奈何的告诉那些行骗人:没有了诚信就没有了灵魂。不善之举多自毙。请好自为之,且行且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