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李雪、西宁、“卖枪”
……
火车经过兰州附近时,隔着车窗,已经可以感受到大西北的风土人情。
我带着小说给予的一腔思绪,将《玉观音》还给了这位临卧的女大学生---安心在海岩的笔下死于那个贩毒情人的手中,双方都有着海岩为她们编织的血海深仇---安心恨他杀死了自己的丈夫,他恨安心在法庭上逼死了自己的亲人;而杨瑞又为了安心几乎弄丢了自己的一切幸福和未来,到头来却两手空空,只因执着于---爱情---甚至抛弃贝贝,从美洲回到云南寻找安心---却只得到一个不幸的消息,这就是海岩,就像金庸评自己的《神雕侠侣》那样:大凡经典,都是悲剧---可《神雕侠侣》为了迎合香港读者的呼声,金庸让小龙女崖下复活,一部经典就此半途而废。
“我记得海岩还有一本书,叫《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那时一个承包报刊亭的小姑娘非要借给我看,我压枕头下放一个星期就又还她了...”
“为什么不看?”她问我。
“太惨烈了。”
“你这么胆小啊?”
我仔细观望着她,所问非所答地说:“你不戴眼镜是不是更好看?”
“是吗?”她一奴嘴,还真摘下了眼镜,“这本书若是你喜欢,就送你好了。”
我低头看了看那扉页上学校图书馆的印章,还有她后补上去的签名---李雪。我掂量了掂量书,说:“你留着吧,书来的不容易。”
“嗨,你笑话我啊?不就是从图书馆拿了本书吗---这叫窃,可跟你心里想的偷不一样啊!”
“小雪,你误会了”我问她,“可以这样称呼你吧---我一到西宁就不知忙成什么样呢---没时间看了。”
李雪隔着中间的空隙,拿走了书。
我看着她往自己的包包里塞这本书,突然又想起了我的那部小说半成品,似对她说又不象对她说:
“其实我跟你提的我的那部'大作',初衷是想写一个女第三者的故事,只是后来工作忙,我把起初的想法和思路给忘了,就撂下了...”
她听到我的话,有那么一段是怔住了,像我给她脸上涂了一层灰。她审视了我好一段时间,才说:“不是吧,那你是要骂人还是给人骂啊?”
“都不是,我想写故事,写爱情。”
...
火车一进西宁市火车站,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墙壁上潦草的“卖枪 电话126xxxxxxxx”,我就指给李雪看。
问她:“这像不像《玉观音》里的云南边陲小镇?”
“天啊,你要再这么说会吓死人的啊!”她双手攥成半紧不松的小拳头,双臂圈在胸前,像对待恐怖片一样的看待这则小广告,似乎把我的话揉合进她此时忐忑的内心世界里。
“别怕,有警察叔叔呢”我安慰她说。
接下来,是乘务员催促乘客离车的喊话。顿时,全车的人乱哄哄的整理起自己的东西、行李,簇拥着、拥挤着通过窄窄的通道下车。李雪单薄的被人潮推来搡去,那只练舞伤到的脚还被某个大汉踩到了,痛苦的她赶忙躲进了一个空出来的硬卧位,可乘务员还在催促。
“我帮你拎行李,你拽着我。”我提议。
她就像小鸟躲在大鸟翅膀下那样,依靠着我身体、我们一同向外走。
出了站,我见到了久别的娜娜,李雪也找了来接她的车,我们俩于是挥手道别。
“那个人谁啊?”娜娜看了看钻进轿车的李雪问我。
“火车上认识的一个老乡。”
“北京的?”
“烟台的。”
娜娜一听这话,对我很认真的来了一次人身伤害,然后归为正题地说:“你知道吗,这里竟然有个国贸大厦!”
“是啊,南边还有个北京电视发射塔呢。”
“你怎么知道的?”她一脸惊讶。
我刮了一下她的鼻梁,“因为我以前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