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杉版资治通鉴【1977】人性的弱点,就是容易膨胀和腐化。2023-07-09

12、

  五月十三日,任命忠武节度使李光颜为义成节度使,准备讨伐李师道。任命淮西节度使马总为忠武节度使,陈、许、溵、蔡州观察使。把申州划归鄂岳,光州划归淮南。

13、

  五月十八日,任命知勃海国务大仁秀为勃海王。

14、

  任命河阳都知兵马使曹华为棣州刺史,皇帝下诏,以河阳兵二千人护送他到滳河。正巧滳河县被平卢兵攻陷,曹华击退平卢兵,杀二千余人,收复滳河县,奏闻皇帝。皇帝下诏,加授曹华为横海节度副使。

15、

  六月一日,日食。

16、

六月二十五日,再次任命乌重胤领怀州刺史,镇守河阳。

17、

秋,七月一日,调任李愬为武宁节度使。

七月三日,皇帝下制,宣布李师道罪状,令宣武、魏博、义成、武宁、横海兵共同讨伐,任命宣歙观察使王遂为供军使(主管后勤)。王遂,是王方庆的孙子。

  皇上正依靠裴度主持军事工作,门下侍郎、同平章事李夷简自知才能不如裴度,请求出外去做节度使。七月十九日,任命辛夷简为同平章事,充任淮南节度使。

18、

  八月一日,中书侍郎、同平章事王涯免职,任兵部侍郎。

19、

  吴元济覆亡后,宣武节度使韩弘恐惧;九月,亲自将兵攻击李师道,包围曹州。

20、

淮西平定后,皇上逐渐骄傲奢侈。户部侍郎、判度支皇甫镈,卫尉卿、盐铁转运使程异看出皇帝心意,数次进献“经费盈余”以供皇帝花费,由此受宠。皇甫镈又以厚重贿赂结交吐突承璀。

九月二十三日,皇甫镈以本职、程异以工部侍郎官职兼同平章事,其判度支、盐铁转运使职务保留如故。制书下达,朝野惊愕,以至市井小贩都嗤笑。裴度、崔群极力进谏说不能这样,皇上不听。裴度耻与小人同列,上表请求辞去宰相职务。皇上不许。裴度再次上疏,认为:“皇甫镈、程异都是钱谷吏,佞巧小人,陛下一天之间,把他们放在宰相之位,朝廷内外,无不惊骇耻笑。何况皇甫镈在度支,只知道拼命征收,而又吝啬开支,全国靠度支供应的人,没有一个不是恨得想吃他的肉。之前裁减淮西粮食草料,军士怨怒。正巧臣到达行营,晓谕慰勉,才勉强算是没有造成溃乱。如今旧将旧兵正开往淄青(平卢)作战,听闻皇甫镈入相,必定惊忧,知道连投诉的渠道都没有了。程异虽然人品庸下,但是心事和平,可以胜任繁重的工作,但不宜为相。至于皇甫镈,资性狡诈,天下共知,而能上惑圣聪,足见奸邪之极。臣如果不退,天下人会认为臣不知廉耻;臣如果不说话,天下人会认为臣有负陛下恩宠。如今陛下既不许臣退出,又不听臣的话,臣如烈火烧心,万箭穿身。我所感到痛惜的是,淮西荡定,河北安宁,王承宗削地进献,韩弘带病出征讨贼,岂是因为朝廷之力能制服他们吗?是因为处置得宜,能让他们心服而已。陛下建升平之业,已经完成十分之八九,怎么忍心自己堕坏,让四方解体呢?”皇上认为裴度是朋党,完全不听。

  皇甫镈自知不被众人接受,更加奸巧谄媚以巩固自己地位,奏请裁减朝廷和地方官俸禄以助国用。给事中崔植封还敕书,极力反对,这才停止。崔植,是崔祐甫的弟弟的儿子。

当时皇宫内库拿出积年缯帛交给度支,令度支出售,皇甫镈全部以高价买下,供给边军。那些缯帛朽败,随手破裂,边军只好堆起来,一把火烧掉。裴度在向皇帝奏事的机会说起这件事,皇甫镈就在皇上跟前,伸出一只脚说:“我这个靴子,也是内库出售的,臣以钱二千买下,坚固完好,可以穿很久。裴度的话不可信。”皇上以为然。由此皇甫镈更加无所忌惮。

程异也自知不合众心,但是能廉谨谦逊,做宰相一个多月,不敢掌印,也不敢执笔批示公文,所以他最终能免于灾祸。(皇甫镈之后被贬崖州。)

华杉曰:

人性的弱点,就是容易膨胀和腐化。宪宗李纯,刚刚取得一点小小的成绩,就膨胀腐化了。膨胀腐化之后,就是堕落。

21、

  五坊使(为皇帝饲养猎鹰猎犬的官员)杨朝汶随意逮捕市民,严刑拷打,勒索利息,又辗转诬陷牵连,关押了近千人。中丞萧俛上奏弹劾,裴度、崔群也奏报皇帝。皇上说:“朕与卿等只讨论用兵之事,此等小事,朕自己处理。”裴度说:“用兵才是小事,所担忧的,不过山东而已。五坊使暴横,恐怕祸乱京城。”皇上不悦,退下之后,召杨朝汶,斥责说:“因为你的缘故,让我羞见宰相!”冬,十月,赐杨朝汶死,把他关押的人全部释放。

22、

皇上晚年好神仙,下诏全国访求方士。宗正卿李道古之前任鄂岳观察使,以贪暴闻名,担心终将获罪,想法献媚于皇上,于是通过皇甫镈举荐山人柳泌,说他能合成长生药。

十月二十四日,皇帝下诏,命柳泌住进兴唐观炼药。

华杉曰:

炼长生药,是相当安全的骗局,因为你可以一直骗到他死。如果你能死在他前面,那更是“终身成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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