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不经间读到《去潮汕,慢慢吃,深深爱》,对家婆的思念瞬间如八月十五的钱塘潮澎湃汹涌,过往的画面一沓一沓地浮出脑海,抑不住的热泪盈眶。
家婆,大名沈侠卿!
喘息间,她离开我们17年了,仿佛很久以前的事,如今怀念万千。
家婆即是我的婆婆。
南洋新加坡潮汕人一直都保留称呼婆婆为“家婆”的传统。
公婆是温润娴雅的美人,应该1949左右吧,公公从狮城回到潮汕老家相亲,一眼就相中了家婆。便成亲,把他留在公公潮州老家里,像个丫鬟一样家婆伺候着她的婆婆。那个时代传统的潮汕人家的媳妇地位是如此,但不至于像太婆婆这么苛责待婆婆。
后来婆婆和她的婆婆一起来到新加坡。听说大家描述:我的婆婆受尽婆婆的婆婆漫待,在家中地位如同丫鬟。婆婆的婆婆往生后,我的婆婆日子好多了。
婆婆育五孩,三儿俩女,低眉轻语少言的,做一辈子的家庭主妇,育三位大学生,两位硕士博士,尤其大儿子从小一直是总统奖学金得主,高中毕业获奖学金西去剑桥大学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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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福建与婆婆的二儿子成亲结婚。不久后飞新加坡待产。就此与婆婆朝夕相处了好长一段时间。
我和家婆两人语言不通,家婆只会潮汕方言,普通话能听懂不会说,英语、马来语、印度淡米尔语,会一丁点。我是一丁点的潮汕话也听不懂,不会说,英语就是基本口语水平。
两层楼的屋子里常常是我们俩在一起时间最多,一楼正厅落地的老钟嘀嗒嘀嗒地能听得懂我俩的对话的尴尬与笑话。婆婆听得懂我的普通话,但我听不懂她的潮汕话,用肢体语言,用写汉字交流,也常常会错意闹出来一箩筐的笑话。
多年媳妇熬成婆的婆婆,却是待我如女儿。
我们却相处成母女模式,外人常以为我们是母女俩,不是婆媳关系。
因为是待产孕妇,当时的我便理所当然地享受婆婆的一日三餐美食。
脑海里,总是有这样的画面,每日里婆婆总是泡上三五朵花菇或香菇,她坐在客厅中式沙发上翻阅《联合早报》
我很怀念她做的潮州黑鱼,潮州卤鸭,酿豆腐,还有在南洋咖喱鸡…
还有我说“妈,你是大头,云燕遗传了您的大头。大头大头,下雨不愁,人家有伞,我有大头。”
家婆假装生气用潮州回我“你真的大胆,没有子女敢直接在我面前说我大头……”
云云种种,生活中凡人细碎的家常画面在南洋的小楼常常影现在心里,细细小小地温润着我,记起,嘴角不自觉上扬微笑。
印了家婆邻居说的“你家婆说和你生活在一起的日子很幸福。”
我也是这样的同感受呀。想到这,想她的心与泪一起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