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庙会夜百鬼夜行

  前文说到,四人走进太仓街道,正赶上庙会时间,见到此间热闹,心中欢喜,一路说说笑笑,正是少年少女最好年华。

  “棠棠姐,这个面具好玩”齐东东戴着昆仑奴的面具吓唬黄棠,只见这个面具黑如煤炭,鼻子宽大,嘴唇如蜡,端是吓人。“丑死了,快拿开”黄棠嫌弃到。

  “这个是什么面具”齐东东好奇问到摊主。

  “客官不知,这叫昆仑奴面具,昆仑奴是唐朝豪门的时兴玩意儿,那时便有从海外转运回来的昆仑奴,性情温和,力大如牛。如今郑和大人扬我国威,名显海外,当下昆仑奴面具又火了起来,几位客官何不乘此机会买个面具,赶赶时髦。”摊主解释。

  “我要我要”齐东东嚷嚷到“棠棠姐,快给钱。”

  “真是幼稚”黄棠看着齐东东玩耍面具嗔到,然后从怀中掏出铜钱给摊主。

  “棠棠姐,我也要我也要”徐钦见状也卖萌到。

  黄棠双手叉胸,白眼翻起对着徐钦道“没钱”。

  陈朵眼见对面有贩卖女儿家用的饰品小摊,向着对面走去,三人也都跟上陈朵。

  “这个发簪倒是好看”陈朵拿着一个银色蝴蝶发簪说到,她容貌姣好,难免少女心思,更不说心中对齐东东颇有好感,女为己悦者容,自然想打扮一番。

  “齐东东,你过来帮我戴上,我看不见。”陈朵对齐东东喊到,黄棠见状,忙从摊子上随意抓起一个发簪,也对齐东东喊到“齐东东,我也要戴”。

  两女针尖对麦芒,齐东东望着两人,一时呆住,心想两人都得罪不起,不知该帮哪个戴上。徐钦看着两女相争,心想“两女都是当世美女,能娶到哪一个都是福气,偏偏都对东东这般爱慕,怪哉怪哉,难道我也要走呆萌路线,嗯,机会总是给主动的人。”

  “朵朵姐,我帮你戴上。”徐钦奶声奶气的对陈朵喊到,陈朵还没反应过来,就上手给陈朵戴起发簪。

  齐东东见徐钦给陈朵戴上发簪,放下心来也弯腰给黄棠戴上,并赞道“棠棠姐,你戴这个真好看”

  “你好恶心”陈朵听到徐钦言语,摘下头上发簪甩给徐钦,徐钦一脸茫然。当下四人各怀心思,沿城镇街道向前逛着,齐东东躲着两女,一路走在最后。行走不远,只见前边的舞龙神采飞扬,一阵敲锣打鼓,舞龙队似乎故意冲散四人,待舞龙队过去,声音静下,三人回头一看,却不见齐东东。

  “追”黄棠道,“定是舞龙中有歹人带走东东”

  三人中以陈朵轻功最佳,飞檐走壁往前一路追赶,却不见舞龙踪影,仿佛消失了一般,三人只得回船队找郑和商量。

  “此间东东并无仇敌,他的身份只有我们几个知道,应该不是朝廷所为,而且东东武功不俗,思来想去也只有两个可能,一、武夷山中来客;二、白莲教。”

  陈朵道“此事不难,我灵岛虽孤居海外,在江湖中还是有一些道上朋友,待我打听一番”说罢带着黄棠走回适才街道,在一些酒肆茶楼的石柱上刻画箭头,“此是道中暗语,常人都可刻画,只需等一盏茶功夫,就有人来此地接单,根据给出的问题给出相应的银两即可”。说罢,二人坐到旁边酒肆,一边泡茶吃起点心,一边观望。

  不久,就有一个乞丐老头来到二人刻画的箭头下画上一个相反箭头,随后来到二女面前。

  “不知二位小姐打探什么消息”

  “叨扰阁下了,我打听一个少年,他戴一昆仑奴面具,身背长剑,身着白色粗布,今晚与我等游玩庙会时,一阵舞龙经过,人竟消失不见。”

  “这个消息,价格五百两”

  “喂,老头,你怎么不去抢钱”黄棠听到消息站起喝道。

  “哼,小女娃,你打听的消息价格贵,自然有贵的道理,此中牵连之大,恐怕不是你小女娃可以想象,想打听就需付得起价钱”老头也硬气道。

  “也罢,老丈,今日出门未料到这个消息值这个价格,我这里有银票四百五十两,救人要紧,先告诉我消息,来日再补还剩下部分。”

  “不行,一分也少不得”老乞丐

  分毫不让。

  “不知老丈可知灵岛”陈朵拔出剑鞘,只见剑上刻有灵岛二字“在下也姓陈,老丈可否卖个面子。”

  “竟是灵岛中人,老叟冒失了。”便将今夜白莲教聚集郊外妙庵室事情一一告知两女。

  二女打听完毕,回到船队。郑和命船队就地扎营,为避免人多打草惊蛇,郑和只带着郑大、徐钦、陈朵、黄棠及挑选兵中好手十人来郊外寺庙寻齐东东。

  话说齐东东那头,此时正身处一山中寺庙,周围都是一群脸戴昆仑奴面具之人,大伙端坐庙内。原来今夜庙会,城防松弛,白莲教众人乘此机会来此共商大事,而众人以脸戴昆仑奴面具,身背长剑为约,共赴此地。当舞龙队伍见着齐东东脸戴昆仑奴面具,身负长剑,误将其当成白莲教教员,带到庙中,一同开会。

  “参见佛母”百十号信徒行跪拜之礼“佛母万安”。齐东东忙学着众人姿势跪下,脸带昆仑奴面具,以双掌朝天,上身直立,姿势颇为奇怪,好似庙中夜叉。

  “请起”唐赛儿道“诸位香主喝茶”唐赛儿衣袖一挥,桌面上竟凭空出现一杯杯泡好的茶水,端是古怪。

  “好茶”各位香主纷纷端起茶水,慢慢品茶。齐东东见状也端起茶杯,正欲喝下,只觉鼻间一股清香传出,沁人心脾,喝下时只觉身心欢乐,飘飘乎似飞仙,一时竟有些站不稳。

  “众香主,皇帝朱棣生性残暴,篡居正统,北征蒙古,征用民夫无数,内通运河,民税繁重,百姓艰难维生”唐赛儿朗声道,“我国中民众,苦不堪言,昨日白莲佛祖托梦于我说“皇帝无道,卿可反之”今晚奉我佛旨意,替天行道,为民谋利,抢官府,杀狗官。”唐赛儿虽为女子,言语却吭悭有力,加上佛祖托梦,感染力破强。

  “抢官府,杀狗官”众人听得热血沸腾“抢官府,杀狗官......”

  “我们定于今晚子时行动,还有一个时辰,等到那时夜深官兵昏睡,看守懈怠时行动,便于行事”唐赛儿座下左护法杨彪说道,“奉佛母法旨,夜今晚间活动便唤做百鬼夜行”

  齐东东听的一下也是热血沸腾,作为前朝子弟,从小耳濡目染,听众叔伯说朱棣残暴,屠杀家人,自是气愤填膺,心中对朱棣已是昏君印象,也不知何故,今晚竟胸有杀意,“棠姐的娘也是被当今朝廷迫害,今晚便杀个痛快,为我爹为棠姐娘亲报仇。”

  “时间到了,诸位换上夜衣开始行动”唐赛儿言罢,便领头带着众人向城中西北县衙方向进发,霎时,众黑衣昆仑奴分批依次出在夜色下发。

  待郑和众人赶到妙庵室,却发现人去庙空,只剩一些喝完的茶杯留在桌上。

  “郑叔,这茶杯不对,好像用罂粟花所泡”徐钦对郑和说道。

  郑和拿起茶杯一闻,摇头道“郑赛儿,纵然你号称佛母,言行举止都说为国为民,却在茶水中添加罂粟控制信徒,乱人心智。”

  “郑叔,看这脚印此地约有百余号人,只是不知聚集所为何事”陈朵问道。

  “茶杯尚有温热,大概刚走没多远,此处多为土路,我们顺着脚印一路跟踪便可寻到,我也不知他们今晚想要干嘛。”

  郑和众人一路跟着脚印,不一会儿便发现了众信徒行踪,一众人头戴面具,身穿夜行衣,又值夜色漆黑,根本找不到齐东东身影。

  “郑叔,这下如何是好”黄棠着急的竟眼有泪痕“他在里头一定害怕的很,一定在想我怎么还不来救他”

  “难得棠姑娘平日多稳重的人”郑和安抚道“莫要担心,东东武艺高强,江湖上除非一流高手,寻常人等伤不到他,我等一路尾随,见机行事,有机会的”

  “跟着一路,只是往城中跑去,也不知要去何处”陈朵说道。

  “这伙人一路向西北,听闻常熟一带白莲教信徒众多,莫不是赶去那处聚集,只是不知何事。”

  等郑和众人尾随而至县衙时,只见为首的众信徒抽出背上弓箭,浇上火油,众人弯弓准备射出火箭。

  “妈的灯下黑,实在没有想到这帮人如此丧心病狂”郑和淬道。

  “反贼敢尔,县衙两侧皆是民居,若为一己私欲,抢攻官府,街道两旁所住百姓又有何罪”郑和跳出喝道。

  “郑和是你,你区区一人也想挡住我这百名香主,可笑”唐赛儿笑道,直接无视郑和“众人射箭”。

  霎时间县衙房子火势凶猛,值夜的忙唤起众人救火,郑赛儿这边却派数波火箭攻去,高处望去已是一片火海,太仓又近海边,要海风一刮,火势更猛。众香主守在火势出口,真是一夫当官万夫莫开,众官兵因着急出逃,手中毫无兵刃,又受大火惊吓,刚从火海里跑出,又纷纷倒在剑下,出口处血流成河,老弱妇孺哭声震天。

  齐东东跟在众黑衣人身后,剑在手中却一直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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