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着自行车的父亲(父爱如山)

我的家乡在东北的农村,小时候,家的门前是土路,一到雨天的时候,土路就会成稀泥路,走一步都很费劲,特别担心鞋子会掉到泥里。要是雨下得大的时候,即使天晴了也要好几天才会干,路干了你要当心脚下,一不留神你就会拌上一跤。那时候,人们都会穿着胶皮靴子,我不会穿它,因为不喜欢穿。

到了上初中,因为学校离家有13里的路程,所以要骑着自行车去上学,我家里唯一的一辆自行车交到了我的手里。这辆自行车是二八自行车,伴着我的三个姐姐念的初中,现在又给我,车座子非常高,由于个头矮,脚蹬子都够不到,每次骑车子的时候,我不得不一个脚蹬子揣一下,另一个脚蹬子才会上来。

到了初中,我当下雨天回到我们屯的时候,我家旁边的那条小路就没法子走了,我那时经常做梦会梦到我家就在主干道的边上,骑着自行车就可以进到当院。不过我非常幸运的是作为家里的老疙瘩,父母赋予我的爱要比其他兄弟姐妹更多,一遇到路不好走的时候我的父亲就会去村里的主干道沙石路上接我,远远的就会看到他,穿着他那套深蓝色中山装,那套衣服挺我母亲说是我大姐结婚的时候从城里给他买的。

他站在那里似乎也在期盼着我安全安全回来,到了他的身边,他会接过来那辆自行车,一抬手自行车就会被举起来,感觉那时我的父亲特别有力量,扛着那辆自行车。他在前边走我在后边跟着,给我踩出脚印,让我能好走一些,妈妈经常对我说我的那几个姐姐都没享受到这样的待遇,爸爸不会去接。也许是因为我家里的老疙瘩,另外最重要得原因就是我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可能是因为农村重男轻女的影响。

再后来,我上了高中,由于离家更远,我只能住到学校。回家也从初中的每天回家变为每周回去一次,爸爸依旧在我回家的日子里会到沙石路去接我,依旧会在下雨天扛起那辆自行车,他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


再后来,我上了大学,我就离开了故乡,回家从一周变为半年一次,爸爸依然会在每次我回去的时候,去沙石路上等我,带我回家。他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他,我的个头也超过了他,他走路慢了,头发也有了白发,走路也不像小时候那样刚劲有力了,特别是背弯了。回到家,依然会在下屋看到那辆自行车,这辆自行车现在的主人是我的父亲,门前的土路终于也换上了沙石路,小时候的梦也实现了。

由于姐姐结婚生孩子需要照顾,我的妈妈常年在城里,只留下父亲一人在家。姐姐让他去城里,他不愿去城里他说不自在,家里的儿女们都已长大,姐姐们结婚生子都嫁到了城里,离开了农村,我也上了大学,不知道父亲一人在家是什么感觉?我想一定会比较孤独和凄凉。


就在我读大学的第三年,我的父亲患上了肝硬化腹水,不得不来到城里治疗。我们轮流照顾父亲,父亲的病有些好转。但我的预感一直都不是特别好,我也特别害怕失去亲人,因为我从来平生没有面对过生病和死亡,那一时刻特别恐惧。但是就在好转没有任何问题的时候,母亲陪着父亲回到了农村,我的父亲在一次饮食上不注意,还是吃了医生要求禁食的食物,在那一年离开了我们,我也失去了我最爱的父亲。

现在距离父亲离开我已经十六年的光景了,家里的老房子早已在父亲离世之后卖了。但是每次在梦里还会无数次的遇见父亲,还会在梦中多次的梦到举着自行车的父亲,他在前面,我在后面,醒来后泪水已浸满枕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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