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0号午饭后,在石家庄站候车准备去安阳。
遇一五六十岁黑瘦老头,手提一瓶牛栏山,穿着过膝盖花短裤,踩着带着花白石灰印的布鞋。
他在我左边座位坐下,扯下口罩挂在下巴上,有些酒气。牛栏山还没开封,见他拧开,接着就是一口长饮。
他拿出车票,递给我问:
兄弟,这车是不是在这里?
恰巧,16:06 石家庄到安阳东,正是我也在等的车。”是的”,我回道。
也许是我的简单的回应给了他滔滔陈述的兴趣:
”我在这边干活,自己就是老板,装修、水电什么都干。”
”我要赶回家去,她妈住院了,买了这个快车,三个小时就到家了。”
“挣钱重要还是媳妇重要,活可以停,住院看病不能停呀。“
“昨天就住院了,怎么说不跟我聊天了,今天问女儿 ,才说她妈住院了,要手术。”
”就是坐飞机今天也要回去!”
随后又自言自语般说了些工地干活讨薪的事情,夹杂着口音和酒气已经听不清楚了。
期间,想问他关于喝酒和他的工作会不会有影响,因对他略微有些反感没太大交流的动力终对之以沉默。
车还有近一个小时,他有些坐不住,提着牛栏山去检票口,要进站,服务员是个戴白口罩的乘警。帮他刷了身份证但亮的是红灯,不是这一班次在检票。
时间也很快,到了检票时间,准备进站了,只见他坐在广告牌前,黑色斜挎包在前面,不见了那瓶牛栏山。几个乘警问:
你要不要走,车来了!你的身份证呢?
已经听不清他的回答。只见他靠着广告牌,身体往左侧斜着,要躺下了。
也许他今天酒醒以后,晚些时候还是可以到家的,就此别过了些父亲年纪的醉老头。
路上,全是绿油油的田和树木,如画的散着热气的田野和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