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外面那些人都在说家主常年不让小姐出门,是为了等小姐及笄,将小姐送到那位身边,保宫家长安,甚至是平步青云,好保住宫家家业。”阿云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自家小姐的神态。
花芙一阵恍惚,将手中兵书放在一旁,宫家世代经商,到自己这一代只有自己一个女儿,兄弟姊妹都不曾有过。
母亲曾劝爹爹纳妾,但爹爹心系母亲一人,却是从来不曾动过心思,爹爹那样疼爱她,这种事应该不会发生,那么这传言的源头就......
花芙一阵冷笑,此传言一出,虽说消息传的不快,但迟早也会进那位的耳朵,如此,不管爹爹是否将自己送进宫,那位心里都会不舒服,当真是好手段。
听父亲说,前阵子沈阳巡抚欧阳大人曾来府上商议事情,恐怕这事情倒也不会光彩了,而这等计谋,怕是欧阳家长子欧阳熠想出来的法子,进退两难。
花芙盯着手中兵书,似笑非笑间,好啊!那就比比谁先死的快好了。
“阿云,你帮我做件事,去蕊铬楼听茶,顺便记得跟近旁之人说,欧阳府公子爱慕宫家小姐已久,爱而不得,前几日欧阳大人才去宫家府上,也不知作甚去了,切莫暴露,事情结束即刻回府。”现下她只能出此下策,多些传言方可转移百姓的注意力。
此刻她无比庆幸过去父亲曾送她去尚文书院读书,没长成一个草包。不过欧阳家长子的行事风格倒是和从前无异,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转眼几日过去,欧阳家要跟皇帝抢女人的留言四起,此刻,欧阳府。
“大公子,大人请您过去书房一趟。”欧阳熠伫立在窗前,如今正是开春,三月的桃花开得含蓄又不失活泼,稍冷些的风直打向欧阳熠的脸侧。
小厮话音刚落,欧阳熠俊美万分的脸上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微笑,漆黑如墨的眸中划过类似得逞的亮光,衬得屋外桃花生生暗了些许颜色,饶是男人的小厮也被闪了心神,顿时低着头不敢再看。
“阿芙,此刻是我对你不起,等着我。”欧阳熠冷眸凝住,回头扫了小厮一眼,慢悠悠地朝着门外走去,
“大公子”
“何事”
“大人此刻必是动怒了,请公子务必小心。”
欧阳熠愣了愣,似乎是没想到小厮会出言提醒,在这个吃人不眨眼的宅子里,他早就不知道何为春光如许了,若非为了她,自己早就远走高飞了。
他脚步未曾停留,不能再耽搁,朝着书房走去,书房门口,欧阳熠的眸子又冷了几分,他努力克服发抖的身子,深吸一口气露出些许讽刺,欧阳熠,这么多年了,还是这幅样子。
伴随着敲门声响起,书房内传来压抑着怒火的低音,“滚进来。”
欧阳熠推开门,还未来得及转身闭上门缝,一支砚台就朝他眼角砸过来,欧阳熠微微侧身,砚台砸过欧阳熠白净的额头,鲜血染红了睫毛,顺着睫毛滴落,为欧阳熠平添了几分魅惑。
“看看你出的馊主意,前几日我听了你的话去宫家谋利,现下被传的沸沸扬扬,我们根本无力解释,改日传到京城,我们欧阳家和皇帝抢女人,我这么多年营造的形象就会毁于一旦。”
欧阳大人急红了双眼,尚算英俊的面容浮现几分狰狞与阴鸷,暴怒地拍着桌子。
欧阳熠心中冷笑,面上不动声色,双膝缓缓跪下,头重重地磕地,“父亲大人恕罪,儿子万万没想到宫家不惜毁掉女儿的名节,此事并非无解,还请父亲再给儿子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欧阳家主坐回主位,捏捏眉心,“也罢也罢,你自小便比你那两个不成器的弟弟聪慧许多,说来听听。”
“父亲不妨直接去宫家提亲!事情闹成这样,非我们所愿,何况男婚女嫁本为正常之事,若正大光明下聘,旁人也不会多说什么。”欧阳熠将头埋得更低,声音低沉且有点无力“百姓只需要更大的谈资笑料将此段传闻压下去,那些东西便也不会传出沈阳。”
欧阳大人犀利地目光猛的朝着欧阳熠的方向射去,仿佛要将他看穿。欧阳熠无半分异常,眸子深得让欧阳大人心里莫名慌乱,欧阳大人看着这个儿子,心下觉得有些发凉,这个儿子怕是有些控制不住了。
他在官场浮沉半生,看人都能入目三分,但眼前除了靠这个儿子却是丝毫无其他办法,同时又生出几分忌惮之心。“行了,你先出去,此事再议”欧阳大人颇不耐烦的挥手。
“是,父亲大人告退”欧阳熠神色淡漠,眼里划过一道无法捕捉的光芒,迈着同往常一样的步子回到院里,谁也不知道这几年,他怀中一直有一方手帕,那是他这辈子最珍贵的东西,那便夺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