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定爱情关系所需的条件之任务看上去就像界定什么样的人适合做男女朋友所需的条件一样困难。我们可以摆出似乎明显必要的条件,但是我们能确认所指认的那个条件足够充分吗?而且,即便那些似乎必备的条件也时常被修正,至少会略有改变。
在我看来,如果我们不能掌握爱情成功所需要的至少某些必备条件,那么我们只有继续遭受几个世纪以来人们已经遭受过的男女之间的痛苦了。嗯,这就是这篇要讨论的问题。
信念本身是人类苦难的主要原因
我不相信痛苦是世人必需的和不可避免的,我不相信生活的精华是困难,但是我完全相信那种信念本身是人类苦难的主要原因。尽管宗教教诲正相反,但我始终认为,被动接受痛苦绝不是什么特殊美德。
问题是,人们全都对痛苦过于隐忍,太快地告诉自己,在现实中「谁是幸福的?!」
被动接受无可争议的痛苦是一种消极行为,并不能承担自己生活的责任,这的确是人类极大的弱点。旧时,我给人做心理咨询时,看到生闷气、自怨自艾、回避所有解决问题的不负责任的态度,很难不感到厌烦,很难不感到这些人实际上是自作自受。
要为我们的生活负责任,我们得放弃一种信念,即相信挫折和失败是我们天生不可避免的命运。这种信念,有时被认为是老练和聪明的表现,实际上是无法面对生存的挑战、做人的挑战而束手无策的表现。
那说到爱情,有没有什么信念是我们最应该放弃的呢?嗯,爱情发展有种种原因,爱情消亡也有种种原因。我们也许不知道这个问题的全部,但是我们还是知道不少。
爱情成功与否,「自尊」至关重要
浪漫爱情成功与否诸多至关重要的因素中,自尊是最重要的。我们必须圆满完成的第一桩恋情是与自己的恋情,只有如此我们才能为其他爱情关系做好准备。否则,不管我们的伴侣用什么来表示对我们的关心,我们都无法体验这种奉献是可信的,因为我们并不感到自己是可爱的。
自尊在我们生活和经验中起着强大的作用,在此有必要简单回顾一下某些核心观念,以便理解自尊和获得圆满爱情的能力之间的关系。
自尊,作为一种心理现象,有两个相关的方面:个人效能感和个人价值感,正是这种信念——或者,更准确地说,是这种体验——我们才能胜任生活并值得活着。
我能胜任生活,意味着我对自己的能力有信心,对我兴趣和需要范围内的现实有理解和判断的能力;我值得活着,意味着我对我自己需求的主张、对幸福是我与生俱来的权利持肯定的态度。
自尊就是体验到我们适应了生活和生活要求的挑战。如果一个人面对生活的挑战感到力不从心,缺乏基本的自信,我们就会认为他自尊不足。并且,如果一个人缺乏自尊的基本感觉,缺乏价值感,缺乏有资格获得合法需求的主张,我们也会认为是自尊不足。基本能力的感觉和基本价值的感觉对健康的自尊是不可或缺的两个要素。
自尊是持续存在的:实际情况不是一个人要么有自尊,要么没有自尊。只是程度不同。很难想象一个人完全没有自尊;也很难想象一个人没有任何增强自尊的能力。
在此,我们关注的不是影响某个人自尊水平的所有心理因素。我们只需要承认一个明显的事实,即不同的人自尊水平是不同的,并且自尊水平对自己的生活和经验有深刻的影响。
自尊的水平影响我们对爱人的选择
我们自尊的水平实际上影响到我们生活的每个方面,也影响到我们对爱人的选择,以及在爱情关系中的行为。
我们已经注意到,有相似自尊水平的人们往往会相互吸引。我们往往会感到,和与自己有相似自尊水平的人在一起最舒服自在。自尊强的人往往会受其他自尊强的人吸引;自尊中等的人往往会受其他自尊中等的人吸引;自尊弱的人往往会受其他自尊弱的人吸引。
如果不了解绝大多数人都有某种自尊不足的话,我们就不可能理解大多数关系中的悲剧。这就是说,除其他方面之外,在他们心灵深处,没有感觉到他们有足够的自尊,他们不觉得他们这样会讨人喜欢,他们不觉得别人爱他们是自然或正常的。
他们不是有意识地持这些态度。在意识层次上他们也许会说,「当然,我期望有人爱我。我当然值得爱。为什么我不该被人爱?」但是,在更深层次——自我概念——有消极的感觉,破坏了走向圆满的努力。
自我概念有决定命运的明显倾向
自我概念决定了命运么?没错,这里就有一个例子可以说明这些先入为主是怎么回事。
《浪漫爱情的心理》作者纳撒尼尔·布兰登在一次讲座后,一群学生围拢过来提了很多问题。其中有一个少妇,她开始恭维布兰登的演讲,然后,相当苦涩地说她是多么希望「男人」会了解讲座上谈论的两性原则。她自顾自地说着,大意是男人并不欣赏女人的聪明。
布兰登打断她的话:「听我说,我想告诉你我的想法。此刻,我有一种终止与你谈话的冲动,想躲开你。我想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如果你感兴趣,我想告诉你这一点。」那位少妇感到很吃惊,点了点头。
「你一开始谈话,我就得到三条信息。」布兰登继续说,「首先,我得到的印象是你喜欢我并且要我也喜欢你,要我对你作出积极的反应。其次,我同时也知道了,你已经相信我不可能喜欢你或是对你要说的任何事感兴趣。第三,我还知道了,你对我拒绝你很生气。可我还能对你说什么呢。」
听完布兰登的分析,她陷入了沉思,然后哀伤地露出微笑,承认布兰登说对了。
「你幸运的是,我愿意解释一下。」布兰登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但是,如果你与某位年轻男人谈话,并发出这些信息,他很可能就走开了。并且,看着他消失时,你会对自己说,问题是男人不欣赏聪明的女人。并且你对自作自受的这种状况视而不见。」
看到了吧,自尊,或者说自我意识就这样决定了爱情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