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严
我们的单位打算以量化积分的形式发放所谓的绩效工资,它规定了不同学科,每上一节课的不同分值。比如,我说的是比如,同样四十分钟的一堂课,语数外一节课是1.6个分值,而我带的美术课呢,是0.8个分值。当然有关钱,一个分值是三到四块钱。很多人都不高兴,尤其是体音美老师。有解释,只是解释权在少数人手里。我们几位带美术的老师在一起商量怎么和校方谈,大家都在各抒己见,我自己呢觉得是无所谓的,毕竟只占了工资中的一少部分,发下来的这一部分食暖可解,所以发多少都行。大家终于讨论完了,也没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下来以后,我问一个较相熟的美术老师,我说,钱又不多干什么一定要挣呢?他,严肃低沉的说,这有关尊严,不是钱的问题。
但是,好吧没有但是。是如果,如果尊严能拿对方付钱的数字来衡量,为什么不辞职呢?在这稀薄的尊严里要求对方再加一点点进来,这是乞讨!这还是乞讨!这是朝三暮四的乞讨!在电影桥段里,都是你给我那么多钱,收买不了我,我把你的钱,一箩筐的钱,砸在你身上,然后救了你的爱人,留给你和观众一个背影。然并卵。他的爱人还是爱钱。
这件事还没有完,过了一个周,例会上公布了各科教师的尊严值,最后,郑重宣布:对此规定不满意者,每谈论一次,各扣尊严值一个点。从此,大家都满意了。
不管干什么工作,都是自己的选择。你选了“箪食瓢饮”住小黑巷,你又想“食有鱼,出有车”,连“弹剑”都没有机会哦!你想强行“弹剑”,会不会,每弹一次扣食一“箪”?
想想我自己,是个多么令人讨厌的存在。如果我遇到了自己,不确定,以我的耐性会不会一个砖头就上去了拍死了自己。感谢,感谢,世上只有一个我。
夜风
夜风,梧桐,一个人。面对自己喜欢的书,真是一件再没有的开心事。站起来走两圈,再坐下,就是因为中间的一句两句话,心里像开出了花,飞出了蝶,升起了一轮明月。风吹得树叶翻飞,心里的快乐不能自已。趁着风声拿起埙,吹出悠长缓慢的线。和着风和桐的夜,疏朗间见着我的安心处。此刻就是最好安排。
闹
昏暗的初冬,暮色渐起,两个女孩子在人群中打闹着嬉笑着。一个穿着深棕色的毛呢大衣,黑色的紧身裤,只到脚踝的上部,脚上穿着黑色的内增高漆皮鞋,头发烫着锁骨卷。另一个也是黑色紧身裤,露着脚踝,内增高的黑皮鞋,不同的是,她的上身穿着一件军绿的帆布短风衣,同样的锁骨卷。画成黑而粗的眉毛,鲜艳的红唇,装在面白的脸皮上。她们打闹着,不断的碰撞着身边的人,互相取笑骂着粗话。在匆匆的人流里,显得那么突兀,像是混进羊群的两只骄傲粗鲁的野猪,就是这样没有错。挑着獠牙,一脸蠢像,闹腾。闹腾,掉进了人群践踏起的尘土里,弹起再落下,又让后面的人踩着走过坑坑洼洼的土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