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手(八)——再读陈寅恪《柳传》二一四、2024-08-17

杨柳依依     网图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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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梁夷门监侯嬴,网图侵删

        仰驷沫而太息,《世说新语笺疏 上卷上 言语》:桓公北征经金城,见前为琅邪时种柳,皆已十围,慨然曰:“木犹如此,人何以堪!”攀枝执条,泫然流泪。吴门之箎,《史记 卷七十九 范雎列传》:“伍子胥橐载而出昭关,夜行昼伏,至于陵水,无以糊其口,膝行蒲伏,稽首肉袒,鼓腹吹篪,乞食于吴市,”南朝宋·裴骃《史记集解》引徐广曰:一作“箫”。临歧,《列子集释 卷八 说符篇》:杨子之邻人亡羊,既率其党,又请杨子之竖追之。杨子曰:“嘻!亡一羊何追者之众?”邻人曰:“多歧路。”既反,问:“获羊乎?”曰:“亡之矣。”曰:“奚亡之?”曰:“歧路之中又有歧焉,吾不知所之,所以反也。”杨子戚然变容,不言者移时,不笑者竟日。大梁之客,《史记 卷七十七 魏公子列传》:魏有隐士曰侯嬴,年七十,家贫,为大梁夷门监者。公子闻之,往请,欲厚遗之。......公子过谢侯生(侯嬴)。侯生曰:“臣宜从,老不能。请数公子行日,以至晋鄙军之日,北乡自刭,以送公子。”公子遂行。......公子与侯生决,至军,侯生果北乡自刭。起舞而徘徊,苏轼念奴娇·中秋》:我醉拍手狂歌,举怀邀月,对影成三客。起舞徘徊风露下,今夕不知何夕。便欲乘风,翻然归去,何用骑鹏翼。水晶宫里,一声吹断横笛。

        释义,此为河东君之愁与怀仇失国之愁对比:犹有陷身敌国十余年,怀有一剑之仇者。将要如季布一样藏身于棺材,去发衣褐(才能保命的时候),(忽然)如伍举遇到声子那样的故交,在草地上铺布而作,靠着石潭边吃边谈。把往事之沉浮丢在沈渊,把哀愁放在密室(准备尽兴畅谈、吃喝,以示高兴),酒未占唇,饭菜未曾下咽,(忽然)有如猿鸣三峡泪水沾满衣裳的哀歌(传来),又有桓温对柳的叹息(传来),(是何等的哀愁啊)?至于伍员在吴门吹篪乞食,意图不过是面临歧途(不知如何选择),侯嬴自杀,北方的目的已经达到。(这种哀愁,相对于前者),应当是起舞徘徊,更加深切痛恨(前者)之哀伤也。

        河东君此节,殊不可解。伍举遇故人之乐,为哀歌叹息所打断,固是哀伤,甚至是哀伤中片刻欢愉而不得的哀伤。乞食吴门,自刎大梁岂可比?二者同举,是河东君哀伤自己如伍举之哀?打断其欢愉者,非仅哀歌,还有叹息,此处有所指?只好如是解释了,不知河东君原意如何。

        93-110句,典故:炎州,南方广大地区,《楚辞·远游》:“嘉南州之炎德兮,丽桂树之冬荣。”玉漏,古时用几个特制的壶盛满水,下凿小孔,使水下滴,用以计时的器具。唐 宗楚客正月晦日侍宴浐水应制赋得长字》诗:“珠胎随月减,玉漏与年长。”甚,深厚。绝,断绝。《九歌·湘君》:心不同兮媒劳,恩不甚兮轻绝。尤,过失,罪过,《诗·小雅·四月》:废为残贼,莫知其尤。蒻,莲茎入泥的白色部分;拂,触到;郁:郁积,阻滞,《汉书·路温舒传》忠良切言皆郁于胸。屈原《招魂》:蒻阿拂壁,罗帱张些。固执,不知变通。南朝梁 江淹〈建平王让右将军荆州刺史表〉:“宁臣胶固,所宜膺荷。”独明,独见之明,《管子 霸言》:夫丰国之谓霸,兼正之国之谓王。夫王者有所独明。德共者不取也,道同者不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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