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丘墨豸
1、
老杨“洋”了!
这三年里,千小心要小心,千防万护的,还是没能幸免,而且是赶在了fang开后的第一波!老杨心里有点郁闷,这病毒太特么狡猾了,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得无声无息,真可谓“润物细无声”了。
其实,最早出现症状的是老杨的老伴。
七号那天凌晨,老杨两口子正在熟睡中,突然被紧急的敲门声惊醒了!原来是住在一楼的儿子过来说,他媳妇出现了临盆反应。老杨两口子一听这消息,吓得一刻也不敢犹豫,赶紧穿衣起床,下楼帮儿子把事先准备好的东西搬到车里。然后一家人上了车,直奔yi院而来。
到了yi院门口扫过马,老杨和老伴的健康包显示一天,顺利过关。儿子和媳妇的却显示了四天,yi院值班的小护shi给拦在了hou诊大厅前面。
老杨一见,立即来了火气,心想都这个时候了,难道你们yi院还要拒收bucheng?于是说话就有些冲,对小护shi大声说道:“他俩昨天已经做了he酸,只是目前没有出来结果,现在才凌晨两点半,说不上天亮的时候就能出来。”
小护shi也是见惯了各种患者,态度依然坚决:“我是按yi院龟定办事,他俩确实超了,如果是72小时都可以。”
老杨一听更加来气:“就算他俩超时了,现在已经出现临产反应,你们就可以拒shou吗?”
小护shi见老头态度很是强硬,说可以给楼上住yuan部yi生打电话联络一下。
老杨突然有了个主意,于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会再遭遇拒绝,就录个shipin,以备不时之需。结果老杨的操作不是很溜,被正在打电话的小护shi给发现了,放下电话跑过来,质问老杨:你在干嘛,是在录shipin吗?这是啥意思?赶紧删了!”
老杨不含糊:“删不删我得看你们收不收,如果不收,我就留个证jv,找地方说道说道!”
“这不正给您们协调吗?上面的dai夫同意让你们住yuan了,但是按规定只能有一个陪护。”
“这我就没必要了录了。”老杨的态度缓和了下来,顺手把手机的图像打开让小护shi看,原来他只录了一点点。当着小护shi立马删除了,小护shi这才放心。
老杨心想,要是真需要,我还可以从回收站里找回来,你可别欺负我年龄大不明白,就这个我早就会了!”
儿子儿媳住进了院,老杨和老伴呆在yi院里就没啥意义了。车停在院子里,可是老杨却不会开,这时候才觉得当初没考驾照是个多么大的错误。
儿子说要找个代驾,老杨说这个时间点,哪里会有代驾,儿子说万一有呢,试试呗。
结果从三点等到六点,也没有人接单,老杨决定和老伴步行回去。儿子说太远了,老杨说放心吧,我和你妈每天不都得走个一万两万的,这点路算啥?
儿子看老杨很坚决,就同意了,一再叮嘱老两口路上小心点。
2
儿媳在医院住了一天,一点动静没有。
到了八号下午三点,老伴忍不住牵挂,微信了儿子,才知道儿媳上午十点钟就进了产房。
老两口一听心立马悬了起来,这都五个小时了,还没生出来?儿子说:“放心吧,在医院你们还担心啥?”
话是没错,可就是担心。三点等到六点,六点等到十点,还没有动静!
算算都十二个小时了,谁能不担心?这医院也真是的,既然不能顺便那就给刨了呗,为啥让产妇遭这么多罪?
平时,老两口子十点就上床休息了,可是今天却一点睡意都没有。老伴的火已经显现出来,嘴唇起了个小泡。老伴一直都是这样,一上火嘴唇就起泡。老杨安慰着老伴,可自己的内心也是七上八下的。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老杨说还是先睡觉吧,昨晚就没睡足,今天再熬夜,身体会受不了的,毕竟都不年轻了。
老两口躺在了床上,灯倒是关了,却还是好长时间没睡着。迷迷糊糊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老杨醒了,先操起手机看,发现有一个短信息,急忙打开却是一个骚扰短信,老杨失望地把手机丢在了一旁,继续睡觉。
到了四点多钟,老杨又醒来了,这回果真有儿子发来的短信:老爸,丽丽生了,没顺成剖生的,女子平安!这回就别挂念了,好好休息吧!
看到儿子的信息,老杨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急忙把消息告诉了也已经醒来的老伴。如果说此前的心情全是担忧,现在只剩下兴奋了。
担心时睡不着觉,高兴大了也一样睡不着。眼瞅着六点半还没到,老两口就起床了。
吃过早饭,老两口准备出门了,有人说,这肯定是要见大孙子去啊,换成谁不都得这样?
其实还真不是,医院有规定只能有一个陪护,不让第三人进,别说老杨两口子了,就连儿子顾了护工后,都给撵出来了。老杨心里觉得这医院有点不人性。
今天出来有两件事要办,先去趟银行,有个定期折早就到日子了,因为疫情,银行一直停业,昨天终于开门了,得去把折换了,顺便取点钱回来,好给孙子包大红包。再就是去药店看看,听说这几天都在囤药,自己家里一样也没有,多少得买一点,以防万一。
银行的人不多,也不查核酸了。事办得很痛快,不消半个小时就完事了。从银行出来就奔了药店。可是连续走了几家,不是没有货,就是排着长队等候。
老杨站在队后面站了一会,瞅瞅前边的长队跟老伴说:“我看还是算了,这么多人,排到咱恐怕也没有啥了,干脆回家得了!”
于是,老两口离开了队伍,朝家的方向回走。进了屋放下包包,老伴说有点累。老杨说肯定是因为昨晚的觉没睡好的原因,看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那就先午睡休息下吧,俩人爬了上床。
刚刚睡了一会,儿子回来了,说是医院那边雇了护工,他就不能再留在医院了,只能回家等待。
问儿子说还没吃饭,老伴就张罗做饭,老杨扔躺在床上没动弹。觉没睡好人就不精神,老伴有点无精打采。老杨觉醒来时也开始感觉嗓子有点不舒服了。
喝了两杯开水,没有一点缓解,老杨心里犯核计了,问老伴:“你说,咱俩都不舒服了,是不是中招了啊?
没想到老伴眼睛一瞪:“别瞎说好不好?咱们怎么能呢?每次出门都带口罩,绝对不会!叫我说,就是这两天跟媳妇着急上火,又没有休息好,感冒了!”
老杨心里还是有些画魂:“要么,咱俩一会再去做个合算查查?”
“还做那玩意?都捅了一年多了,你还没捅够啊?反正我不去,万一感冒也被做出来了,让你进芳苍,你说遭不遭罪?”
一说到芳苍,老杨不吱声了。老伴说得倒也没错,要真被弄进那地方,可就麻烦了,一半会看不到大孙子了,那还是听老蒯的吧。
其实,这些年走过来,除了工作上的事老杨有发言权,此外,家里外头的大事小情都是老伴说得算,这回也当然驳不了老伴的魂。
吃完晚饭,老杨感觉嗓子更加不舒服了,而且头也有些痛。老杨在手机里看了一些相关介绍,更确定自己是洋了。听人说得多喝水,那就喝吧。再说了,就算要吃药,家里也得有啊。
傍晚五点多,老杨从床上爬起来,坐到了电脑前,准备给学生上网课,老伴问了过来:“你还行啊?不行就别硬撑了。”老杨回答没犹豫:“行,咋不行呢?”
“你不难受啦?”
“难受也得上啊!”
老杨有个毛病,平时话并不多,蔫头蔫脑的,一上课就像换了个人似的,精气神立马换挡升级。有时候,老伴就哕巴他:“平时像个闷葫芦,跟他说句话都不爱搭理人,一上课就来劲!我也真是服了。”
老杨不理会他。
就在老杨上课的功夫,老伴悄悄地在一边翻箱倒柜找东西。老杨只顾着上课了,也顾不上问她干嘛。
等下了课,老伴把几片药丢在了桌子上,说道:“看看,找到宝贝了!”
“宝贝?啥宝贝?”
老伴说:“这还是2019年那阵买的去痛片,吃剩这么几片了,好歹也能应应急不是?”
老杨拿过来一看,只有五片半了:“这点好干啥?”
老伴不爱听:“总归比没有要强吧?”
老杨不反驳了,确实是,应一时算一时呗。
老杨突然也想起来了,夏天那会买药时,因为下单的时候没留意,点错了药名,给快递过来三盒藿香正气胶囊。因为嫌退货麻烦,就扔在柜子里。
于是,他搬过一个板凳,颤巍巍得站了上去,打开最上面的柜门,伸手往里一掏,果然拽出一个塑料袋来,里面包了三盒药!打开看了说明书,可以凑合用,不是特别对症,更适合于有胃肠反应时使用。
不管咋样,这回总算是有药了。即便不能有效,也能治愈几分心病不是?
“有药了,那就赶紧吃吧,别挺着啦!”老伴拿把小刀,把去痛片切成了两个半片,有的还切成了三分片,对老杨说:“你每次吃半片,我吃这一丫。说着自己拿起了三分片。
这情景让老杨突然想起了某个电影里的桥段:在战争年代的最艰苦岁月里,由于给养不足断水断粮。战士们把一个窝头掰成了几半吃。记得当时都把自己看哭了,想不到在今天这样的一个特殊情况下,吃药也变得这样紧缺起来,真是世事难料啊!
老杨还是不想吃药,可是越发感到不舒服了,觉得自己的身体像在发火,头像个大火炉。用测温枪在头和颈下测了好几遍,温度并不高啊,这可是有点怪异。他随手给老伴测一下,老伴的反倒高出很多,快到38度了。老杨问老伴:“你没感到难受?”
“还行啊,有那么一点点,没有太难受啊!”
看来两个人症状还有点不一样,可能老伴的体质要比自己强一点吧,可老伴的忍耐力也比自己强很多。老杨不止一次发现,这女人看似柔弱,其实比男人坚强。连班上的女孩子都是,写起字来比男孩有耐力。
因为体温不高,老杨坚持没吃药。
这一晚,老杨基本没睡多大一会儿。虽然头难受,却很清醒。老杨本来睡眠就不是很好,失眠的时候就数羊。这回他不敢数羊了,改为数牛。两只眼睛紧闭着,嘴里默默地数着:“一头牛,两头牛,三头牛……”左一次又一次的数,总是数数就走了神。
老杨起床把测温枪拿到了床头,给自己测了一下,还是不很高。他又去给老伴测,这一测给老杨吓了一跳,老伴的额头温度快到38度了,再测一下颈两侧更高,38.8,老杨又测一下老伴的腋下,这下子更是吓死了人了,竟然40度!
老杨问老伴难受不,老伴说还行啊,没觉得太难受,还是嗓子不舒服。
即便老伴说着没事,老杨心里仍然很担心,明天赶紧去医院吧!
到了下半夜,老杨依然是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怎么躺着都不舒服,而且后腰也开始酸痛起来。直到快五点多钟了,好算眯了一会。
六点半,老伴醒来穿衣,准备做饭。老杨问她感觉如何,老伴说还行。可自己感觉却不是很好,今天是星期六,一天网课呢,这课得咬牙上了。老伴劝他,老杨还是那句话:没事!我拿生命赌明天,就这样拼了!”
老婆忍不住又嘚啵了他一句:“都中招了,还有心耍贫嘴呢!”
吃完饭,泡了杯菊花茶水,老杨把会议号发在了群里。时间还差十分钟,老杨上线了。
一节课下来,老杨感觉还行,虽然头晕目眩的,讲说示范,点评学生的练习,照样慷慨陈词激情飞扬。到了第二个班的时候,才感到有些吃力。但也没有影响到什么,甚至在讲课时,临场发挥,还说了几句笑话,调节一下课堂气氛。
终于上完了两节课,老杨赶紧回床上趴了一会儿。这回测一下体温,果然上来了,38.3!嗬,原来自己还是慢热型的!
中午饭,老伴竟然做了鱼。老杨有点不高兴,本来嘴里就没有味,能吃得下吗?老杨用筷子叨了一口,就再没动第二下。
老伴不识趣,还问:“做得不好吃咋滴?”
老杨瞪了她一眼:“这饭吃得都没有味,你还整条鱼,倒是弄点清淡的啊!”草草喝了碗粥,就放下了筷子。
老杨想睡上一会儿缓缓神,这下午还有两节课呢,结果趴了半个多点,还是没睡成。
头依然胀乎乎,嗓子也火烧火燎的,后腰还酸梆梆的,浑身上下几乎没有舒服的地方。老杨索性爬起来不睡了,坐在电脑前,边喝水边等时间。
下午的感觉还不如上午,那也得坚持。老杨没打算停课,吞了半片去痛片,好算把两个班的课都拿了下来。
吃完晚饭,再测了一下体温,仍然三十八度还多。又吃了半片去痛片,感觉好像是降了一点,但是那个什么藿香正气胶囊,倒是没发现有什么效果。
老伴的状态好像是确实比老杨强,都快八点了,说还要看会电视。老杨不想让老伴不高兴,用手机选了投屏。要说现在这电视机啊,也不知道是给什么人研究的,好像根本不想让岁数大的人看。买来两年了,也没搞明白怎么操作,两个遥控器快成了配搭。看个电视剧只好用投屏,这还是儿子回来教会的呢!
看了两集。老杨把投屏关了,准备睡觉。
这一晚觉睡得比昨晚好了一些,虽然也醒了好几回。早晨醒来时出了一身汗,感觉比昨天强了不少。
老婆起来做早饭,老杨也不想懒床,可是临天亮时,出了一身汗,还是再躺一会儿吧。老杨很长时间没有洗澡了,手在肚皮上摩挲了一会,搓下一些皴来,然后搓了个小泥球放在手心里让老伴看。
老伴这时刚下地,听老杨让他看啥,不知所以,就探过头问:“看啥?”
这时,老杨已经把泥球捏在了两个手指间,冲着老伴说道:看,这是本大师赏给你的克奥杀毒大力无敌逍遥丸!马上服用一粒,准能令那病毒遁逃,保你安然无恙!”
老伴一听,知道老伴又没正形,便说道:“那你就赶紧吃了吧!我看你这是不难受了吧?”
老杨把泥球弹进垃圾桶,仰头叹了口气:“这要是济公给搓的就好喽!”
老杨两口子这一中招,带来了不少麻烦。本来儿子儿媳近期住在这边备孕待产,一家人都吃在一起。这回儿媳住进了医院,只剩下儿子一个人了,却不敢让儿子上来吃饭了,只好让他叫外卖。
关键是叫外卖也不安全,从手机上得来的信息看,这两天外边恐怕已经到处喜洋洋了。
今天是中招第三天,据说将是最难挨的一天,老杨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课还得坚持上。令老杨欣慰的是老伴的症状一直比自己轻,这样可以保持自己的后勤补养,自己啥啥不用干,只要安心上课就行了。
当下午四点半和学生说完再见,老杨感觉终于解脱了,把自己松松垮垮地放到了床上,像完成了一件伟大的工程,感到十分欣慰。
体温还高,难受还在,嗓子不只是疼,还开始咳嗽起来了。
吃完晚饭,老伴要给老杨实施民间最古老的医疗手法——刮痧。以前,老伴给他刮过,感觉像是上刑,更像一头猪被放在了砧板上被刮毛。现在仅有的几片去热药已经用完,只好采用这土法了。
虽然整个过程都在煎熬,给老杨疼得龇牙咧嘴。可是刮过之后,身体却是无比的清爽,一时间,感觉好了一大半。
到了第四天,体温逐渐在下降,没再超过38度,但身上还不是很舒服,最明显的症状就是嗓子痒咳嗽,痰也多,一天下来擦痰的卫生纸装了满满一方便袋。今天儿媳出院。儿子一早就去接月嫂了,然后回燕郊坐月子。
儿媳几次发来大孙子的照片还有视频,老两口看了十分高兴。可是俩人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还不能去看她们。
老伴祈祷着,希望一切都快点好起来。那样就能过到儿子那边,亲自抱大孙子了。
7、
第四天的时候,体温还会时不时地会升高一些,基本都在三十八度以下。其它症状也在慢慢地好转。这回老杨感觉吃饭有点味道了,老伴又把那盘鱼又端了上来,老杨这回没说不吃,也没说不好吃,鱼不大,悄没声地造了两条。不用说了,味觉肯定回来了很多,要么又该训老伴了。
吃完了饭,老伴一边收拾碗筷一边问:“今天又好点了吧?老杨摇了摇头说,还是有些不轻松,和中招前还是不一样。再有就是嗓子老痒,一痒就要咳嗽。
老伴撇了他一眼:“那还不得一点一点的好不是,哪有那么快的!”
老杨点点头:“没错!我也是太着急了。”
到了第五天,没啥太大改观,别的感觉还算好,就是痰多。老杨感觉这两天把一辈子的痰都咳出来了。
老杨在百度上查了查,说是最好的祛痰方法就是冰糖雪梨汤。老伴要去给买,老杨没让她去,因为老伴正忙着洗衣服,就自己穿好外衣,带好口罩下了楼。
外面阳光很好,如果不是当下的这种情况,出来走走该是多么好。街道上并没有像老杨想象得那么冷清,不时有人走过,还有几个闲人站在向阳的地方聊天呢!
最让人不能理解的是依然有不戴口罩,旁若无人地招摇过市。老杨心想:“这不戴口罩的家伙肯定是已经羊了,就开始放纵自己,也不考虑影响到别人,这种人真有点缺德。
走到杂huodian门口,老杨往里看了一眼,有好几个人在里面买菜。老杨站在外边没有进去,等了一会,几个人陆续离去,老杨才说了话:“老板,有梨吗?”
“有!自己进来挑。”
老杨没动地方,而是冲老板说:“你拿出一个我看看。”
老板从框里掏出了一个,举在手里。
“行,那你给我称三个!”
老板称完了报上价格:“八块七。”说着把梨递了过来。
“你的收kuan码呢?”
“你进来扫吧!”
“你还是拿出来吧!”
“没事啊,你这人还挺讲究。现在都羊了,不用怕了!”
“你还是拿出来吧!”
老板拎着码牌举到了老杨面前。
扫完了码付了钱,老杨拎着梨回了家。
老伴见梨买回来了,就开始张罗给老杨熬梨汤。
不大功夫,梨汤熬好了,老伴给端到了老杨面前。
老杨连吃带喝,一会功夫一小碗梨汤下了肚。
此时已经中午十一点多钟了,老杨回到了床上躺了一会儿,还别说,有好大一会没有咳。老杨有点欣喜,问老伴:“这玩意效果这么好么?也太神奇了吧?”正在高兴呢,嗓子又开始痒了,紧接着又咳嗽了起来。
咳嗽完,老杨叹气了一声:“我以为真这样好使呢!”
老伴又开始怼他了:“你以为是灵丹妙药啊?那不得一点一点的来啊!”
老杨点了点头:“也是,这世界上哪有什么灵丹妙药!”
转眼已经是第十天了,老伴测了一下抗原,两道杠果真变成了一道。抗原是儿子前两天回宋庄买到的。
老伴让老杨也测一下,老杨很坚决地说:“我才不测呢,这还吼吼地咳嗽,测了也白测,肯定还是两道杠。”
“那就明天再测。”
“明天也不测,爱咋咋地了!”老杨态度依然坚决。
“又来倔劲了!”
是的,老杨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不再吃药,也不再测什么两道杠,看看自己究竟还要咳几天,他不相信这玩意会赖在自己身上一辈子。
8、
一转眼,到了十八号,老杨中招已经整整十天了。
老杨感觉身体是好了,只是还有些咳嗽。这期间有一些家长微信过来问有没有买到药,如果没有买到的的话,他们家里还有些富裕,可以给寄过来一些备用着。
这让老杨很感动。可能是他们的孩子在上课时听到了老杨的咳嗽声,才关心过来的。老杨现在已经快好了,没有必要再麻烦家长,就说自己已经买到了一些。但是家长的这份心情必须得表示感谢。
今天是十九号,老杨得出去一趟,到教室取点上课用的练习纸回来,顺便到银行查一查卡上的余额。前两天有人给转了五千块钱,没收到提示音,老杨只好上网上银行查,结果没查到不说,还弄混了密码被锁了卡,今天得去解一下。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明媚的,一点也不冷。路上人不多,车子也不多。目之所及之处,一切都好像那么祥和美好。其实,老杨内心清楚,在这表面温馨的背后,人类正与病毒做最后的拼杀。
到了银行门口,老杨才发现银行竟然没有营业,这种情况可是不多见,不用说,银行内部人员中招的可能不少。
到了教室,一切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好久没有在这里上课了,一种亲切感瞬间涌上心头。他的眼前又浮现出往昔上课时的情景,好像又看到了那一张张天真可爱的面孔。他的内心充满期待,相信不久的将来,这里又将出现孩子们手执一管静心书写的温馨场面。
屋子里暖气不错,不冷不热的正好舒适,只可惜这一冬的暖气费算是白交了,可惜这温暖的教室环境了。
取完了作品纸,老杨锁门下了楼,悠哉悠哉往回走,身体渐渐感觉热乎了起来。
各个道口原来封堵的铁皮全都打开了,去哪里再也不用绕路而行,到处都很通畅,心中的压抑感也随之卸去。卡口处不见了臂带袖章的人员,这可是三年来最大的变化了。
老杨心情好了很多,心里升起了无限期待,期待一切都慢慢地好起来,期待那明媚的春天早日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