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兰妮知道这人是杀人犯,并且杀的是女人,而她却没有拒绝让他进入她的房子。她把她的儿子、姑妈、小姑子还有她所有的朋友都托付给了他。她,是女人当中胆子最小的,却不怕独自跟他待在房子里。
“就一个女人来说,韦尔克斯太太是颇有头脑的。她认为我是不会再干坏事了。她知道一个撒谎的人会一直撒谎,一个小偷会一直去偷,可人们一辈子顶多只杀一次人。她相信,任何人只要他为南部邦联打过仗,他干的坏事就都可以抵消了。虽说我杀了自己的妻子,但我并没干什么坏事……可不是,就一个女人来说,韦尔克斯太太是颇有头脑的……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你租用囚犯的那天,就是我离开你的那天。”
斯佳丽没回答,可她想:
“你越早离开,我会越称心。你这杀人犯!”
兰妮怎么能这么——这么——了得,简直找不出一个词来形容玫兰妮的行为,她接受了这个老流氓而不把他是个囚犯的事告诉朋友们。在部队服过役就能抵消过去的种种罪孽吗!玫兰妮把当兵和受洗礼混为一谈了!不过,兰妮一遇到南部邦联、它的老战士和任何有关他们的事情,就变得傻乎乎的。斯佳丽暗暗诅咒北方佬,又记上了他们一笔欠账。他们强迫一个女人在自己身旁安排一个杀人犯当保镖,他们应该为这样的情况负责。
斯佳丽在寒冷的暮色中与阿尔奇一起坐着马车回家的途中,在现代女郎酒馆门口看到那里乱糟糟地停着上了鞍的马、轻便马车和大车。阿希礼骑在马上,脸上露出紧张和警惕的神色;西蒙斯家的弟兄从马车里探出身子,强调地做着手势;休·艾尔辛一绺棕色头发披在了眼睛上,挥舞着双手;梅里韦瑟爷爷的送糕饼车停在混乱局面的中心,斯佳丽的马车驶近了些,只见汤米·韦尔伯恩、亨利伯伯一起挤在他的车座上。
“但愿,”斯佳丽恼火地想,“亨利伯伯别坐那个新鲜玩意回家。让人看到他在那里面坐着,他应该感到害臊。就像他自己没马似的。他这样就可以夜夜和爷爷一起上酒馆了。”
她来到那群人旁,尽管她并不敏感,但也感到了紧张的气氛,恐惧揪住了她的心。
“啊!”她想,“但愿没人被强奸!三K党要是再用私刑处死一个黑人的话,北方佬就会把我们全消灭的!”接着她对阿尔奇说,“停车,出事了。”
“你不能把车停在酒馆外面,”阿尔奇说。
“照我说的办。停车。各位,你们好。阿希礼——亨利伯伯——出了什么事吗?你们看起来都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