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常征。
我是一个旅行作家。
此刻,我拎着大包小包坐上了北上的列车。哦,不,准确地说,是站上了北上的高铁。虽然花的是同样的钱,我却只买到一张无座的票。
车开动了,徐徐前行。我也随着车前行。虽然我没动,但车在动。车动着,跑着,飞奔着。我也只好跟着车,动着、跑着、飞奔着。
三年前,选择浪迹天涯,就是为了逃避。逃避这薄情的世界,逃避这世俗的繁杂。
我叫常征。一个靠文字为生的人。他们管这行叫作家。哦,我他妈是个作家。
我一直认为百无一用是书生。三年前,这么认为,而今也这么认为。对,我就是这个百无一用的书生。
作家不过是一个冠冕堂皇的词汇,而本质上,丫就是个道貌岸然的烂人。满嘴的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
作家擅长逃避。丫永远躲在一个又一个虚拟的人物背后。表面上嬉笑怒骂,实际上黯然神伤。
我叫常征。常征取自“长征”。所以,我一直都行走在路上。我热爱在路上的感觉。在路上,一切都是临时的,一切都在变化着,一切都无法停留,一切都不得不隔绝远方。
我喜欢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听着歌,在高速上、田野旁、山川间,肆意地开着车前行。
刚才,进站安检时,安检员让我打开行李箱,对我的瑞士军刀做了登记。我签字时,赫然发现,姓名常征,年龄29。浑浑噩噩,一事无成。我转眼就要30。
时间的焦虑。年龄的焦虑。对一个大龄男青年来讲,有时候比阳痿早泄还要令人不爽。如果我能活70年的话,寿命马上就快走完了一半。我也要开始在喝完酒后,厚颜无耻地吹牛逼,我这前半辈子怎么怎么之类。
我叫常征。
我是一个旅行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