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今天寒露,节后上班的第一天。
早六点半。
晴。外温九度,无风。
妈还在酣睡。窗外,麻雀已经喳喳欢叫了。
二姐穿好外套,说出去买牛奶。
我站在厨房,透过窗户看外面,二姐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拐角。
朝阳照到对面楼上,暖暖的。成群结队的麻雀在树上、花坛与草丛间飞来飞去。
麻雀,小时候认识最早的鸟,俗称“家巧儿”。如今看到的家巧儿,不细想的话,还以为依旧是从前的那帮呢。实际上,它们不知已经多少代了。
二姐拎着一手的方便袋子,又映入了我的视野,由远而近。
我走到门口,等着给她开门。
包子、牛奶、大豆腐、干豆腐……我从二姐手里将它们接过来放到了厨房。
青菜不需买,厨房地面上原本就摆了一堆,都是二姐和二姐夫在农村院子里种的。
包子还热乎着,我拿起一个便吃了起来。是肉馅的。
大豆腐已经下了锅,二姐正在切红皮萝卜丝。
千滚豆腐万滚鱼。记得昨晚上二姐还和妹妹这样说。
“炖豆腐得先放盐,这样才越炖越嫩。”二姐边切萝卜边说。
萝卜丝也放入了锅中。
一会儿的功夫,满厨房便弥漫起清香。
02
想作首应时之赋,无奈找不到一点儿诗兴。
在我的劝说下,二姐下班后回了乡下院子。国庆假期里,她一直陪母亲,已经好几天没回去了。现在正是活计大忙的时候,二姐夫自个儿忙不过来。
三姐来了,忙了一天,买菜做饭收拾屋子,还给妈洗了头。
午饭后,我和妈都睡了一觉。起来时快三点了。不过这时阳光正好,气温也是一天中最高的,十九度。
按照计划,带妈下楼晒太阳。
晚饭四菜一汤:虾仁炒韭菜、炒花生米、盐焯西蓝花、酱炖螃蟹、萝卜豆腐汤,主食有高粱米粥和包子。
妈就着螃蟹吃了两碗高粱米粥。她姥*姥家是海边儿的,小时候吃惯了海鲜,一直好这口儿,加上下午出去溜达一趟,胃口更好了。
03
“快买票,早点儿回去,里里外外一大摊子事儿呢,在这儿不是浪费时间么?我们都没啥事儿,用不上你。”
昨天接了几个同事电话,老姐听见了,便一个劲儿地催我快买票早点儿走。
姐姐们当中,数老姐心最细。干起活儿来,总是拿出绣花儿的功夫,一丝不苟;说起话来,也习惯左叮咛右嘱咐。
我跟她解释,说我在休假,回去也没事干。可她像没听到,依然故我。我便只好充耳不闻。
昨天本来是大姐的班儿。老姐出来办事儿,结果因为节后人家还没上班,事没办成,顺道便来这儿了。
大姐每天早晚儿都得给外孙女做饭。外孙女上六年级。本来中午饭在学校吃,因昨天上半天学,所以大姐还得回家准备午饭。老姐便让大姐回去忙了。
上午十点多妈才起床,可能是前一天下楼有些累了。因此,她一整天只吃了两顿饭。
下午的气温到了二十一度,有点儿风也不觉着凉。又带妈出去待了一会儿。
应该是睡眠充足,加上逐渐习惯了,她这次显得比较轻松。
晚上,娘俩儿一起看电视。问他李克强是谁海霞是谁,都说不知道。她现在看电视基本上就看个热闹。
七点多给她打温水洗了脚,又去卫生间洗了脸刷了牙。本以为她会直接去卧室,谁知她又坐回到客厅沙发,接着看了一会儿电视,还挺精神。
卧室的窗帘一直没有拉,就等着妈临睡前自己拉。
看着她拉窗帘那依然利索的动作,我感觉很幸福。
04
早六点,起床。
妈还在睡。
想出去溜达,又不放心妈自己在家。洗漱完毕,便坐沙发上看手机、写东西。
钥匙开门的声音。应该是老姐!今天是她的班儿。
进来的却是大姐,胳膊弯儿里还拐着个小盆儿。
“姐,你咋来了?今天是我老家的班儿呀。”
“你老姐去开大票了,今儿个那儿有人。”
姐说的“开大票”,就是办房产证之前必须要开的手续。
哦,难怪昨天老姐把姐撵回家,原来她俩是换班了。
“开完大票,还要去办房产证,可麻烦啦。也不知为什么,现在办房产证的人那么多,每天都排老长的队。”姐把盆放到饭桌上,“可能是房屋买卖多吧。”
我走到饭桌前,见盆上盖着蒸饺子垫的纱布,整个盆用方便袋兜着,系得严严实实。
“饺子!”我猜。
“是,早晨寻思给孩子包点儿饺子吃,人家却嫌不香。”姐说着打开了方便袋,掀起盖布。
我趁热扔了一个到嘴里。嗯,小白菜猪肉,挺水灵!
05
早上,姐来了。过了一会儿,老姐也来了。
“大票开好了?”我问老姐。
“开好了!”
“那证办了吗?”姐问。
“昨天排了半天队,好不容易排到了,人家却说我材料没带齐。干脆,我也不去了,再说吧!”
“办房产证可不是,老麻烦啦!记得那年我和你姐夫去办,直直跑了半天!”
吃了早饭,妈还没起来。我换好衣服,出去溜达。
往女儿河边上走,一路上,都是熟悉的景物。不禁又想起父亲健在时,陪他一起散步的往事,心生无限感慨。
在屋里待着时感觉有点儿凉,一出来走,竟然热了起来。一是阳光好,二是河边避风。
先是拉下夹克拉链,继而又解开衬衣领扣,直到脱下夹克衫,握在手里。
河边这条人行路其实并不太长,走到头儿不到半小时。路的尽处,便横跨着女儿河大桥。
桥下面,有二群老头儿,分别有五、六个,一看就是盘踞在此的老客。其中一群或站立或坐在石凳上唠嗑,另一群在整理两组渔网。
一位穿着比较体面、稍显年轻些的男子,在渔网边上看了会儿,向正在整理渔网的黑脸矮胖子问道:“这就是玩儿哈,这网能整多大鱼呀?当天就得收吧?”
“五六斤、七八斤、十来斤、三十多斤的,都能整!不用当天收网,三天收也不晚。鱼被网缠住了动不了,可在水里它也死不了。咱这鲫鱼的话,抵抗力邪乎!”胖子回答。
另一位高个儿、上嘴唇留着小胡子的男子边整理渔网,边同身旁骑跨在摩托上、戴眼镜的男子抬杠:“你把包子取回来,鱼是我的事儿。取一个包子也行,我请客。大小不敢说,马上就取鱼,五分钟不用!”
“敢情河里下着网呢。你这路货,我还不知道你?那回打电话给我,大哥呀,我在小姐这儿呢,身上没带钱那,快给我送俩钱儿来。就这鸡巴货!”眼镜男回敬道。
“嘿呀,我挺好个人,叫你给我糟蹋了。别扯那没用的,到现在也没见到包子影啊?你赶紧把包子买来,吃喝都我的事儿,你看咋样?”
刚才还跟矮胖子唠嗑的体面男,这会儿又跑到另一群人里大声说着话:“你副职你还想整人一把手?人一找你谈话你就玩儿完了你。我干这么多年我还不知道?……盯现在人家也没事儿啊,没证据呀,你不白扯么?要说查不查,都得查,谁说不查?就看有没有证据!”
06
下午三点去二姐家。
晔子开车,我和妈坐后面。
过了奶头山,不远就到了。全程不到半小时。
车子一停大门口,院子里便传出狗叫声。
我刚下车,二姐就开门迎了出来。
扶妈下车,进了院儿。她很高兴,一边走,一边不时地左瞧瞧右看看。
院子左边,是一溜儿罩着钢丝网的棚子,里面分别饲养着长毛兔、牧羊犬、芦花鸡;右边是菜地,清一色的大白菜,绿莹莹的,惹人喜爱。
等妈进屋一坐定,我就来到后院,参观二姐夫的新工程。只见原先西面的破旧棚子已经拆卸清理完毕,在北面原有砖墙主体之上,又增高出一米,顶上也安装了保温彩板。
二姐正好出来拔萝卜。她说,这是准备做仓库和养鸡用。所有这些活儿,包括砌墙、钢梁焊接、彩板切割与上梁安装等,都是你二姐夫一个人完成的。
要知道,二姐夫白天还要去单位上班,全靠早晚空闲时间来干。厉害!
二姐拔了一大袋子萝卜,有红皮,也有白皮的;又劈了一大袋子苞米。她说,这是粘苞米,不怕老,越老嚼起来越香。
二姐夫下班了。他非得要拔几棵大白菜给我们带走。我知道现在还不到拔白菜的时候,得过了霜降呢。他只拔了一棵,就硬被我拦住了:“等过了霜降我再来拿,先留着!”
二姐正在屋里装鸡蛋和西红柿。“十二只母鸡,平均一天能下十一个蛋呢!”二姐说。
晔子问我:“该给妈吃药了吧?”我说是。
听我们说话,二姐才反应过来:“在这儿吃饭吧!”我笑道:“你们两口子一直忙着装这装那,像是催着我们赶紧走一样,弄得我都不好意思说了!”
晔子也笑道:“吃的都带来了,不用再做了。”
二姐赶忙炒了个鸡蛋西红柿、片豆角,随后又端上来一小碗螃蟹酱。
我说:“有了这东西,咱妈肯定就不会再吃别的了。”
二姐夫拿出一瓶自泡酒,非得要陪我喝点儿。我只好让他倒上一两左右给我,又把着他的手,不让他给自己多倒,半两不到。
二姐夫胃弱,平时不沾酒。
果然,妈只顾就着螃蟹酱,吃了一碗高粱米水饭、一个发面儿玉米饼子。
往回走的路上,正值下班高峰。用了四十多分钟才到家。
扶妈上楼。一进门,她就往卧室走。我说妈先洗洗手吧,她这才去了卫生间;洗完手,我说妈再刷刷牙吧,她摇摇头:“有点儿迷糊。”我赶紧扶着她进卧室躺着。
摸摸她额头,有点儿发凉。问她好些没,她说好些了。
过了一会儿,姐来了,说妈一定是累了,加上有些晕车,才这样。
嗯,明天就不带妈出去溜达了,歇一歇吧。
我已过不惑之年,也有自己的孩子;在品尝了生活的滋味后,更觉这样平常的日子,因为有母亲在,有亲情在,都是最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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