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写点甜的……
大雪扑簌,梅香更浓,只是他再也找不到那个在他身后甜甜叫他一声"少爷"的姑娘了。
想当初,他是世家庶子,不受嫡母重视的他小小年纪就被分到了府里偏远院落居住。
但现在,打心底他还是感谢嫡母的。毕竟若不是他的院子靠近府里下人出入的后门,他怎么可能在那个大雪纷飞梅香盈袖的后门院墙下,捡到那个快饿死的姑娘。
姑娘比他大三岁,知恩图报几个字深入骨髓。当然,也有可能是饿怕了,好不容易有了个可以吃饭的地方,所以姑娘就不打算离开了。
可他是不得嫡母欢喜的庶子啊,自己的饭食都多少被苛刻,更遑论再多一个人。
"你,你留下像什么样子?男女七岁不同席,你难道不知道吗?"为了不让姑娘抢自己的口粮,才七岁的他向姑娘讲述男女授受不亲。
"我观少爷身边无人伺候,我可以做少爷的贴身丫鬟啊。"姑娘逻辑严密,脸皮更厚,堵得他这世家教育下的小公子实在没好意思说出口要赶姑娘走的真正原因。
看着姑娘那双期冀的大眼,小小年纪的他不得不故作老成,心想着:哎,罢了,这姑娘也是个可怜人。
所以,他俩开启了同住一个屋檐下的日子。
姑娘勤快又能干,没两天就把他的破旧小院拾掇了一番。而且姑娘也说话算话,对贴身丫鬟一职任劳任怨。
看着一尘不染的院子及自己身上被浆洗熨烫后的衣衫,他想这丫鬟有时候虽脾气不太好,但总体活干得不错,而且自丫鬟嘴里喊出的那句"少爷"还有点甜,那自己省下的吃食还是很划算。
后来他被便宜爹想起,开始跟着那几个嫡公子一起上学后,姑娘又成了他的书童,书袋总是被收拾得整洁如新,当然他也每天被收拾得精神抖擞。
实在是丫鬟太过厉害了。
嘴里喊着"少爷,少爷",手下动作一水儿麻利。刚闻鸡鸣,这丫鬟就来他房里掀被叫起,若还没清醒,那从刚融化的雪水里浸过的帕子不要两三息就到了他的脸上。
"少爷,昨日的功课定还有些没记住。"丫鬟一边伺候他洗漱,一边将昨日的功课送到桌前,就等着他去温故而知新。
他能说他都记住了吗?在丫鬟那带着期望的眼神下,他实在不忍打破那其中不甘命运的坚定。
因为不只是丫鬟,他自己更是知道,世家不养闲人,他改变不了庶子的出生,唯有让自己变成对世家有用的人。而科举一道,几乎是他唯一的选择。
贴身丫鬟的命运靠主子而定,他想这丫鬟也太敢赌了,毕竟他自己对于能否出人头地都无绝对信心,可这丫鬟却将一辈子寄托于他手。每次面对丫鬟的满含期望的眼神他都有些愧疚,就怕自己辜负了她的期冀。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多想了,瞧这马上双十年华,吼起自己这个主子一点也不含糊的丫鬟,他有强烈的错觉,这哪是个丫鬟,明明是个祖宗。
事实证明,那不是错觉,而是现实。
在他科举殿试获得传胪那天,这丫鬟爬床了。
按理说世家公子遇到这事,春风一度之后,丫鬟必是被打杀发卖的。可到他这儿,话本儿完全不一样了啊。
那天,他虽在前院喝了不少酒,可得益于他这院子实在偏远,回来酒就醒了一半。丫鬟爬床时,他相当清醒。来自丫鬟身上那熟悉的幽香,瞬间就让他又醉了过去,然后一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水到渠成。
第二天一早,他醒时看见还在自己怀里的丫鬟,心想这人儿睡着了还挺好看呢。
然后丫鬟醒了,什么扭捏、害羞、体不胜力都没有,翻身下床比他这少爷矫健多了。
他坐在床上看呆了,及至丫鬟收拾好自己,有些轻蔑的看着他,"少爷,你也不过如此。"
这什么意思,身为男儿的尊严受到严重挑衅。火气上头的他顿时做了决定:他要娶了这个女人,夜夜困她于床,看她还如何嚣张。
然后贴身丫鬟真正做到了贴身,应该也算实现了她的梦想,毕竟她现在初入有人伺候,华服加身,珍馐不断。
只是这伺候人的事务明明该是身为妻子她的责任,可他自己的脚就是不听使唤,那丫鬟叫他东他就不去西,叫他几时归他从没误过时辰。
他有时想想实在气不过,在那丫鬟面前抱怨:我要振夫纲,不能你说啥就是啥。
结果那丫鬟轻乜着他:你说啥就是啥。
哎,这还说个啥,多年养成,一个眼神就让他怵了,他还能说啥。
"你又在磨叽啥,你儿子说想吃豌豆黄呢!"以前的丫鬟,如今的夫人看他半天没动,在屋里催促着他。
他本想拿出男儿血性凶上她一凶,结果回头一瞧,那女人扶着孕肚慢慢散步的样子温和柔美得他想立马去抱抱她。
然后他世家公子不愿自己受委屈秉性上来,三步并两步回屋就抱住了女人。
女人呵呵轻笑,"你这傻样子,怎么还是这样~好骗啊。"
"那你可得对我负责,一定要骗我一辈子。"他搂着女人,深埋于她的颈侧,他迷恋着女人身上的幽香。
只听那女人轻点着他的额头,回答着他,"好。"
他顿觉满足,心想这女人真是把自己拿捏得死死得,但心里却如吃了蜜,这辈子有这女人相伴,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