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说,人饿了的时候,吃什么都觉得香,渴了的时候,喝什么都觉得甜,显然未能尝出饮食本身的味道,这是因为饥渴的状态妨碍了人的感官感觉,难道只有口腹才会因为饥渴而被妨害吗?人心也会被很多东西妨害。人如果能够像克服被饥渴妨害口腹一样,排除心害,那么即使我们有不如人的地方,也不会焦虑了。
虽然孟子没有明说,显然,孟子所谓的心害,其实就是私欲,私欲产生各种主观的性情,发而不能中节,所以这里讲的还是“中”的问题,中之谓正见,犹如饮食之正味也。
接着孟子举了一个例子,他说,柳下惠不会因为三公之位的诱惑,而改变他的正直。在这里,三公之位就是心害。
孟子说,一个人要有所作为,必须坚守正道,持之以恒,一以贯之,就像挖井一样,已经挖了非常深了,但是还没有挖到水源,于是就放弃了,那么挖了这么深的一口井还是废井。
行百里者半九十。
孟子说,尧舜,率性以有天下;汤武,修身以革夏商之命;春秋五霸,假借仁义之名,而称霸一时。如果一直都只是假借仁义,而不归于仁义之实,久而久之,连他们自己都误以为自己是真仁义了。
尧舜率性而治,即“生而知之,安而行之”之谓,真正的天下为公;汤武革命,是“学而知之,利而行之”之谓,他们的所作所为还夹杂有家族世系的因素。而春秋五霸,实际只为了自己的利益,仁义只是他们达到目的的手段罢了。
后世的统治者,大多以桓文为榜样,其实已经失去了仁义的本心而不自知。
公孙丑问,伊尹说:“我不能容忍不继承文武之道的行为。”于是把太甲放逐到了桐,对此,老百姓都很高兴。太甲后来悔过了,伊尹重新迎接他回归帝位,对此老百姓也非常拥护。如果他的君主不贤,贤者作为人臣,就一定可以放逐他吗?
孟子回答说,如果有伊尹那样的胸襟,就可以,如果没有,那就是篡位了。伊尹放逐太甲,是因为太甲没有继承先辈的美德,继续推行仁政,有违天道,后来伊尹又把他接回来,继续奉为天子,是因为太甲能够悔过,实现了改过自新。伊尹这样做,都是胸怀天下百姓苍生,而没有一点私心,更没有篡位的企图,因此无论他怎么做,老百姓都非常满意,始终如一的拥护他。
伊尹对太甲的放与迎,是时中的有一个例子。这里的“志”,就是所谓的“权”的标准。
【《孟子》简读之尽心篇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