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7月26日,爸爸去世整两年。妈妈离开我们也九个多月了。我很想念怹们。
爸爸杜庭芳,出生于1915年9月24日(农历乙卯年八月十六),卒于2015年7月26日,终年百岁。妈妈韩延,出生于1920年1月30日(农历庚申年腊月初十),卒于2016年10月27日,终年96岁。
父母原籍河北省饶阳县。父亲的家在牛村,母亲的家是南流满村。怹们都是1937年参加革命,1939年加入中国共产党,从事最危险、最艰苦的的抗日游击工作。1943年3月父亲奉调八路军冀中公安局天津情报站工作,1945年与担任地下交通员的母亲结婚。共同生活时间长达七十年!
爸爸妈妈共养育了我们兄弟姐妹六个,我是怹们的次子。大排行老四。
照片前排中间的老人家是我的奶奶赵翠花。拍照时我弟弟还没有出生。
我出生于1952年12月,当时父亲的职务是天津市公安局七分局局长。我家就住在单位大院的平房里。记得到了四、五岁的时候,我家才搬到南门外大街305号四合院的西厢房,是妈妈的工作单位二轻局给调剂的公产房。
上面这张照片是在七分局宿舍门口拍照的,有爸爸妈妈和大姐,我的姥姥抱着我,很开心的样子。
妈妈生我的时候是难产,胎位不正是横位。那时候也不时兴剖腹产,总医院的妇产科专家俞蔼峰大夫亲自为我母亲接生,最后是足先露,我是立着来到人间。我的母亲可遭了罪受了苦。
听爸妈说,我小时候没有母乳,肠胃又不适应牛奶,一喂牛奶就拉肚子。腹泻导致严重的脱水,赶紧送到儿童医院。是儿科专家范权大夫救了我的命,经过一段治疗调理转危为安。为了把我养活养大,爸爸想方设法买来进口的美国金山牌罐头奶粉,花了不少的钱,直到我能吃饭。
前排中间是在公安七分局工作时的父亲,身穿将校呢大氅、戴着大沿帽,庄重、威严。
进城以后,父亲先后在市公安局政保处、经保处工作。1952年调任七分局局长,同时是第七区人民政府委员。上图是1954年2月17日天津市长吴德、副市长周叔㢷签发的《任命通知书》。此后,父亲先后在局办室、二处(经保)、四处(文保)、七处(预审)、六处(两劳)工作。“文革”期间受迫害停止工作,1973年恢复预审处处长职务,直至1985年4月16日离休。
我大哥杜战术是“文革”前入学的科班大学生。父母也希望怹们的二儿子也能上高中、考大学。可惜十年大动乱,粉碎了我们这一代人受教育的权利。父母也受到严重冲击,家人惶恐不安。我是二南开六九届中学“毕业生”,由于当时父母还没有“解放”,我的唯一出路只能是上山下乡。
1970年5月9日,我在人山人海的天津东站,乘坐北上黑龙江的火车。爸爸妈妈和文妹、军弟去送行。当一声鸣笛火车开动时,车上少男少女,车下父母手足,哭喊声震天动地。那年我不满18岁。那天,我没哭。爸爸夸我“很豪气”!
上面这张照片是我去黑龙江兵团之前,父母领着我到照相馆,专门留影纪念。
在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干得都是拼体力的重活,每个月发32块钱的工资和3块2的边境䃼贴。第一个月发薪寄给家里20元,听妈妈说,姥姥拿着我寄的钱掉眼泪。看我实在太受罪,爸妈心疼,找到山东的表舅想办法,于是在1973年1月我刚满20岁那年,从兵团“逃跑”参了军。在一个师属炮兵团指挥连测地排当兵,从江西到福建,吃了不少苦头,也受到了锻炼。一直到1978年复员才回到父母身边。
照片是我复员前一年回家探亲,在南门外大街305号老院北屋前和姥姥、爸爸妈妈的合影。当时姥姥王存生已经九十多岁了,身体还挺结实,还能走动,生活基本自理。
七十年代末,国家恢复公检法司建制。复员军人多数分配到这些单位工作。我很荣幸,分配到父亲曾经工作过的七分局,也就是公安南开分局的政保科工作,即现在的国保支队。从1978年5月报到,一直工作到2012年12月退休。
上面这张照片是1981年10月,农历八月十六那天,给父亲66岁生日祝寿,我们夫妻俩抱着6个多月大的儿子和父母大人的合影。背景是父母居住的北屋门前。
结婚后,我们三口人和我姥姥、父母老少四代人在南门外大街305号共同生活了5年。外院有三户邻居,其中一户是著名的老中医古今人夫妇。里院住着四户人家,在这里留下了很多美好的记忆。
上图是我父母亲抱着他们的孙子玩耍,卧床不能下地的姥姥与她的重外孙玩“背背驮驮”时抓拍的照片。
1984年3月12日凌晨,我99岁高龄的姥姥无疾而终。当年11月,我们搬离了南门外大街那个大杂院,父母将六间平房全部交给单位,带着我们搬到市局在新兴路招待所后院新盖的宿舍里。从平房搬到有上下水、有厕所、后来又通了暖气的单元房居住,生活质量改善了很多。那年爸爸69岁,妈妈64岁,身体健康,风华正茂。
当时我在北京警官大学上学,儿子幼小,妻工作繁忙。父母让我的妻儿和他们住在一个单元里,为我解除了后顾之忧。
照片是父母给在我家二十多年的老阿姨何海花敬酒。
我们在新兴路36号大院一楼约40多平米的小单元里居住至今,陪伴父母,没敢另择居搬离。
每天早晨我的第一件事是上4楼给父母测量血压。每天下班后吃完晚饭,上楼给父母测血糖,陪父母坐一会儿,聊聊天。周末或逢年节,父母最喜欢与家人围坐在一起包饺子。
在这漫长又短暂的三十多年中,眼看着我的孩子长大成人,我的父母亲逐渐的衰老下去。对大自然的规律,无法抗拒。
我父亲因病于2011年10月8日入住天津医科大学总医院。因年老体弱,病势逐渐沉重,回天无力,于2015年7月26日清晨永远离开了我们。
在父亲住院之前,母亲已经住院抢救,医生几次下达病危通知,父亲曾几次坐轮椅到医院病床前探望母亲。不料却走在了母亲的前面。
母亲入住医院的时间是2011年6月29日。经医院抢救恢复神智以后,配合治疗和护理,努力进行康复训练。每天上午必须看到《天津日报》,对中央和天津市的领导有什么新的指示精神,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去世前一个月还亲笔写五言诗句给《青山》杂志投稿。
在老人住院期间,我们兄弟姐妹轮流来医院陪护,协助护工给父母做生活护理。每到父亲或母亲的生日,晚辈们都来祝寿,听候妈妈发表家训。
2016年10月27日凌晨4时许,母亲的心率突然大乱,经值班医生无创伤抢救无效,确认于5时20分故亡。
我和妻守着妈妈走完最后一程。
严父慈母一生自律甚严,为政清廉,两袖清风。怹们的优良传统和作风,体现了真正共产党人的高风亮节!
“没有天哪有地,没有地哪有家,没有家哪有你,没有你哪有我”。父母养育了我们,常以我们为荣。我们都深深的怀念爸爸和妈妈!
祝爸妈天堂安好!
儿 杜迎建 2017年7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