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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诞生之103过去
几个身影在身边闪现,几只大手牢牢地抓住独轮车,慢慢的把车子扶正。有只手把石黄菊搀扶住,一张关切的面孔焦急的朝她喊叫着。
她痴痴地发愣,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热汗,她的心狂跳不止,她整个人都在抖。在这一刹那,她的眼前是一片模模糊糊重重叠叠的人影,她除去自己的心跳,听不到任何声音。
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爷子很爱惜的教育她说:“小同志,要注意安全啊!这车子要是从你身上压过去,还有命在吗?”
石黄菊点点头,身边围着一圈人,只有山羊胡子老头的尖削的脸在她眼前晃动。
她干了什么?她为什么要松手?为什么要让车子滚落下去?她要干什么呢?
她不想活了?还是要拉着冯清莲同归于尽?
冯青莲身上还套着绳子,仰面朝天的倒在地上,几个人围在她身边关切的询问着伤势。她是被倒下的车子猝不及防的拽倒,摔得结结实实。
赵海礁也痛苦的跌坐在旁边。是他正带着几个人巡视工地,转到这边才及时出手才扶住倒下的车子,自己却扭伤了脚踝。
尚北沃也在随行人员之中,他凑到石黄菊身边低声的问:“这是怎么回事?”
石黄菊低头不语,呆呆地望着两房多深的堤坡。
赵海礁在两个人的搀扶下站起来,先去询问了冯青莲的伤势,又转向石黄菊,才跟身边的人说,要他们一定跟所有人强调一下安全问题,工程眼看就要完工,千万不能出现任何事故。
人们陆续散去,赵海礁也一瘸一拐的带着人离开。冯青莲的腰扭到了,被两个妇女搀扶着先回宿舍去了。石黄菊也被替换下来,坐到一边去休息。
一场意想不到的事故暂时压制住人们好奇的八卦。石黄菊只想去找个没人的地方痛哭一场。可她就这样咬牙坚持着,她不能在众人面前表现出异样,她更不能让别人看笑话。
好不容易捱到下工,她跟在熙熙攘攘的人群后面,在村口就被尚北沃喊住,叫到没人的地方低声问她:“下午到底是怎么回事?”
石黄菊瞥他一眼,冷冷的说:“你不认识冯青莲?不知道她和尚良正的关系?又何必明知故问!”
尚北沃解释说,冯青莲确实和尚良正恋爱过,可那都已经结束,希望她不要往心里去。石黄菊追问道:“既然是已经过去了,那你在担心什么,为什么非要拆开我们这组,甚至还要我中途返回。”
尚北沃说:“这不是怕你们都尴尬,更怕你误会吗?”
石黄菊不屑地撇撇嘴,说:“不要再描了,只会越描越黑。”
尚北沃也无可奈何,他只能是暗暗地为尚良正祈祷,希望他能够跟自己的媳妇把这事情掰扯清楚。
石黄菊又问他,赵海礁的脚怎么样了。尚北沃趁机打听出他们原来是高中同学,便含糊的说,干活磕一下碰一下的都是正常,村里有赤脚医生,擦点药就没事了,叫她不必记挂在心上。
尚北沃又小心的打探石黄菊要不要提前回去,反正距离预定的日子也就还有两天,他可以跟尚学乾打个招呼,还按照满工分来记,提前让她回去两天。
石黄菊十分不屑地反问他这是什么意思,莫非还怕她去找冯青莲的麻烦?她也重申下午的事故纯属意外,她怎么会因为这么点小事就故意去伤害别人呢?把她当成了什么人?
尚北沃见她说的气愤填膺,一时间也揣摩不透她这话是真是假。
石黄菊突然意识到尚北沃真正担心的是什么,不禁直勾勾的盯住他,义正言辞的说:“先去吃饭吧,吃完饭你要是有时间,就跟我去办点事。”
尚北沃问:“什么事?”
石黄菊说:“先去吃饭,吃完饭再说。”
尚北沃不死心的追问道:“着急吗?要是着急咱们现在就去也没关系。”
石黄菊微微一笑道:“没什么着急不着急的,就是要你陪我去看看赵海礁。他因为下午的事情受了伤,怎么也应该去表示一下慰问,可我们孤男寡女的在一起难免会招来别人的闲话,那就只能借你用用了。”
尚北沃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情,他想不到石黄菊竟然已经完全猜透了他的一点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