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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诞生之98主持
赵海礁还是和上学时那般的健谈,石黄菊更多的时候只能做一个忠实的听众,在关键的转折点加上一个可有可无的关注,在长篇大论的接续点给他一个喘息的机会。赵海礁更多的是在回忆当年在学校里的青葱岁月,各种活动,各个大大小小的事件,各个当时的人物与细节,他都记得清清楚楚,条理分明,原本很多石黄菊都已经忘记了和很多本就是孤陋寡闻头一次听说。
石黄菊谨慎的提出:“我想,我该回去了。”
赵海礁这才戛然而止住话题,略带歉意的朝外面看了一眼,站起身说:“我送你吧!”
石黄菊推辞掉,说自己回去就行,也没有多远的路程。赵海礁把她送出门外,想了想还是决定送她一程,说是现在村里住的都是各村各队集中的民工,良莠不齐,让她自己走,实在是不放心。
石黄菊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不经意的加快脚步,祈祷最好是一路顺顺利利的到达门口,最好是一路上都不会遇到一个人,要不然那些八婆们大概又会有什么非分之想。
如她所愿,黑漆漆的路上别说人影,就是鬼影子都没有一个。赵海礁紧紧跟随她的脚步,想要并排上来,却又总在不经意间被她拉开半步距离。他跟的有些吃力,也就顾不上再说话。到了大门口,石黄菊脚步不停地朝他摆摆手,说声再见就麻利的开门进去。
赵海礁张嘴结舌没吐出一个字,只是扬扬手,自己露出一个自嘲的苦笑,也就扭头回去。
工程的进展如同人们第一天预料的一样并不顺利。因为干活绕手费力,渐渐地在人群中滋生出厌倦情绪,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用消极怠工来对抗不合理的工序安排。
赵海礁也召集各个工段的负责人,一起商讨对策。若是按照现在的进度发展下去,不但工期将严重延误,就算是干到年三十这活儿也完成不了。而更严重的问题就是,他们后勤保障只计划到腊月二十,连多一天的粮食都已经无处去筹备。
赵海礁强势拍板决定对外仍要大力宣传夏主任的指示精神,在工作中要适当的调整优化工序顺序与衔接,鼓励各个工段发挥模范带头作用,鼓励成立青年突击队,红旗突击队等各种形式的抢进度,促生产活动。他负责去跟在县里学习的夏主任去汇报会议的决定内容,同时也去找找县革委会的宣传部门,看能不能到现场来拍照宣传一下工作中的突出分子。
他的一番滔滔宏论不能说安排的滴水不漏,但有些话确实说到在坐人的心坎里去。这距离年关越来越近,大家都想着能早一天回到家里去准备年货,只有鬼才想在这里磨洋工耗功夫呢!公社里其他的几个领导本来对于夏主任安排赵海礁代理都有些意见,眼见得工程延期,各个心底里幸灾乐祸。可如今被赵海礁一分析,他们一个个也都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根本就不能完全置身事外,切实的影响到个人自身利益,先是一片懵逼,然后各个诚惶诚恐起来。
赵海礁看着下面一片黑乎乎的人头,觉得自己早就应该这样当机立断。既然夏主任临走的时候说了让他来代理,那就是对他充分的信任,他就应该不辜负领导对自己的信任,不应该瞻前顾后,优柔寡断,犹豫不决,早发现却没有早解决,才造成现在的被动。他去县城不只是要向夏主任汇报下一步的赶工安排,更是有着负荆请罪的表态。这他还要特别感谢一个人,就是石黄菊。
是昨天石黄菊不经意中的一句话点醒了困扰他好多天的这个决策困局:当断不断,其意自乱。或许根本就是她刻意把一个很严肃的观点轻描淡写的突出出来,造成一种不经意的效果,是不想要折毁他这个领导的脸面,也不想让自己的意见再次被堂而皇之的驳回,就如同刚开工之际的情景。
他应该好好地感谢她,这算是挽救他政治生涯的一次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