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像X一样思考如何认识各学科背后的认知方式?
在如今这个复杂的世界中,我们已经无法在单独的某个学科中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了,相反,只有靠跨学科的对话,才能获得解答。
哪怕你并非某个学科的专家,只要你试图从周围的世界中汲取深刻的见解、行动指导以及伦理道德规范,就应该在概念上理解这些思维方式,同时在实践中有效地运用之。
至少在简单而有帮助的层面,培养学生“像X一样思考”,X可以是科学家、数学家、历史学家、艺术家或者类似的专业人士。
一、不同学科代表着不同的认知方式
理解一门学科的真正意义,绝不仅仅是积累信息或解决代表性的问题而已。
二、不同的认知方式有什么好处
总而言之,不同的学科和子学科、不同的专业领域,甚至不同的文化,在某种程度上都需要独特的“认知方式”(或者直白地说“弄清楚某事的方式”“探究的方式”)。某学科适宜的知识内容和思维习惯都应当在深度和广度方面同时得到增长,思维习惯的发展不应当滞后。不同的学科、专业和其他实践领域都有独特的甚至对比鲜明的系列工具,借助于此,我们可以建构全局性理解和开放性问题。而且,这些工具本身也包含了值得学习的全局性理解和开放性问题。
不同的认知方式之间也存在着共性,其中之一便是对连贯性和一致性的普遍关注。同时,大部分认知方式都重视争论和证据,强调必须证明某种主张是正确的,或者证实某种模型能够恰如其分地反映“事物背后的道理”——虽然各学科采用的具体论证方法各不相同。
审视认知方式所发挥的4种重要作用:描述、论证、解释、应用。了解相关的认知方式能够帮助我们理解自己听到的各种观点、结论及其影响力,理解其确定或不确定的方面,而它甚至无需依靠技术性知识;并且它有助于提出开放性问题,进而探寻更多的证据或更清楚的解释。
最后,当生活吁求我们认真、深刻地思考时,多样化的认知方式彼此交织,共同帮助我们了解当前的情况。了解多种认知方式能够培养更广泛的人类知识观,包括知识的起源、知识的归宿。最重要的是,能够为将来的学习做好准备。多种多样的认知方式彼此交织,共同帮助我们了解当前的情况。
三、欧几里得式认知
欧几里得为我们提供了形式化的演绎推理:广义上的猜想与证明。一方面,猜想即提出力图证明的观点;另一方面,以定义、公理、已证实的定理、广泛概括的各种数学对象和系统为基础,借助于证明的机制,严谨的数学方才得以建立。数学中的抗辩和反驳远远少于法律,法律常用的抗辩方法在数学中毫无意义。
四、培根式认知
培根式认知从假设开始,即基于观察和思考提出一个概括性的命题。这直接导向了论证。不同于欧几里得式认知对逻辑的重视,培根式认知更强调探究世界。而在科学中,二者却是彼此分立的,其中,论证涉及仔细地探索世界,观察事实是否符合预期。数学中的论据常常将证明与解释融为一体,而在科学中,二者却是彼此分立的,其中,论证涉及仔细地探索世界,观察事实是否符合预期。
五、学习的方式与认知的方式
方法之一,直截了当地应对这类问题。为了掌握欧几里得式认知或培根式认知,学习者必须投入到猜想和假设的过程中,而不仅是证明和收集证据。试一试提出“假如不是呢”的问题。选择你熟悉的知识领域,并且从中挑选几个明显或不明显的、似乎存在疑问的假设,自问“假如不是呢”,并由此展开推理。只有从不同的角度多方接触,才能看穿真面目。
六、让隐性知识浮出水面:促进学习的基本认知方式
我们确实可以更早地向学生介绍各种认知方式,而且必须意识到,这不仅仅是可能的,更是应当的。
七、牛顿式认知
牛顿的数学建模方式与培根的探究世界方式交织在一起,共同构成了科学探究。他们也不必通过验证相对论来掌握培根式认知,不必通过建构行星轨迹模型来熟悉牛顿式认知;我们只需要教授包括猜想和证明过程在内的初级欧几里得几何知识,就能帮助学生发现欧几里得式认知。
八、修昔底德式认知
问题的真正要点在于引导学生关注历史证据,这是很有启发意义的。证明是认知方式中的关键部分,而历史研究的证明与科学证明截然不同。,历史的声音也不像科学实验室中的试管和电气设备,它有自己独特的任务:服务大众、传递意识形态、否认罪行、维护当权者等。
历史的认知方式与众不同,我们称之为“修昔底德(Thucydides)式认知”。修昔底德努力避免用诸神的介入来解释历史事件,反而从人类俗世中寻找原因。科学尽可能地放大宏观,归纳最普遍的法则或原则,历史则尽可能地缩小视角,细致入微地解释关键的具体事件,自然科学运用量化数据来描述世界,历史则借助于丰满的描述:抱着怀疑的态度筛选资料,据此阐述何时、发生了什么、原因是什么,等等。这种精妙的策略包括:解释原始资料、批判性地探讨其中可能的偏见、拼接多元资料,进而建构历史叙事。
九、认知方式的“兔子洞”与“全局式思考”
真正的跨学科教育,即便是在初级阶段,也要求学习者充分理解不同认知方式所发挥的作用。首先,学习者不可能仅凭某个主题的一次经验就掌握一种认知方式。其次,通过直接的讨论,学习者更容易掌握一种认知方式。第三,要记住,深植于各学科中的认知方式并不是我们解读世界的起点或终点。可以说,掌握一种认知方式,相应的代价就是学到的知识内容有可能受限。我们应当在重视认知方式(偶尔需要钻进“兔子洞”里)与强调更全面的内容和思考之间取得平衡,或者甚至将二者交织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