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还喝着酒呢,这玩意儿沾点就是故事。然后越聊越开。从国事天下,再到自身。其实,看到听到的,那是传说,自己的才叫经历。后来就只剩一盘花生米,端到客厅,坐着也舒服,还能看个电视,有一嘴没一嘴的讲。
他说,爹妈离婚后就给他送到农村的奶奶家了。小时候还管那个,看见鸡鸭牛马还挺兴奋,玩的那叫一个嗨。又是隔代人,更心疼的不得了,半点委屈都不允许。
也不爱读书,特没劲。他说自己不算老实孩子,但也不混蛋。就是越长大和奶奶的代沟越大。讲的什么奶奶也听不懂,奶奶说的嫌烦不爱听。一回家就不愿意讲话。逢年过节爹回来,头一天还好,第二天必然吵架。
‘“我和我爹在一起肯定干仗,肯定!还好那是小时候,他也给奶奶和我一点钱,不然我早弄死他了。”
“我跟他没什么感情,可能是当年的避孕套质量不行吧,他就给我弄出来了,然后不管我了。”
“跟我奶关系更不好,小时候还行,后来也是天天吵,天天骂,老太太看不惯这个看不惯那个,逼着我去上学,睡觉还打呼噜,关键声音太他妈大了。我怀疑我现在听力都不好。还天天煮鸡蛋给我吃,上辈子我可能是鸡蛋它祖宗。”
他说这么些年,每次回去奶奶都这样,自己都麻木了。有时候还非要带回些东西,半路顺手就扔了。“每次都是个大编织袋,不够给我丢人的。”
“我去,你个大傻逼。别不知足了,他妈的那些东西买都买不着!”
“嗯!真傻逼。大前年我奶奶去世,我他妈再也吃不到那些东西了,再也没人骂我了,再也没有了。”
他突然苦笑了一下,舒了口长长的气,
“肏!”
是瘫坐在沙发上,仰头望天,淡淡的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