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白开水中的芥末——记橙子与村上小哥

吃过晚饭,觉得有些凉,便拿了一件厚衣服披在身上。

想一想天气转凉到供暖之前的这段日子很是有趣。在还未供暖的卧室中,要穿着厚厚的睡衣,皮肤很喜欢这种毛绒绒下的温暖。睡前,手机也不再是必需品,取而代之的是,钻进暖和和的被窝,胡思乱想着,直到睡去。这种感觉,恐怕大多数人都有吧。

当然,刚刚吃过晚饭,不会那么快就去睡觉。我拿起桌上那本村上春树的《海边的卡夫卡》,翻开上一次读到的部分。早在今年诺贝尔文学奖还没有颁布以前,我就开始喜欢村上,喜欢看他写的文字。

村上笔下的主人公大多都是生活在社会边缘的人物,他们爱音乐、爱看书,喜欢自己一个人独处,有时也会有点奇怪的想法。孤独着,并喜欢着孤独,有着轻微的自闭。但是虽是生活在社会的边缘,却有着一颗柔软的内心。这一点,和我们很像。每当和朋友谈论起村上春树笔下的主人公,友人们总是对此表示出一种久违的亲切感——“啊,我也是这样的,太惊喜了。”我相信,每个人读着村上的文字,都会找到自己的影子。他的文字温暖柔和,就像在暖气还未到来的冬天,我的毛绒绒的睡衣一样。

听了我的推荐,一位同事去看了村上的小说。没几天过后,她来找我算账:“村上的书吓得我晚上没睡好觉。”“哈哈,”我被她逗乐了,“村上春树的小说是一杯温水,但是喝着喝着你会尝到芥末。”是的,我犹记得那天盯学生上自习的时候,看了几眼《舞!舞!舞!》,突然就吃到了一口“芥末”。那感觉,虽然有40名小朋友陪着,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更不要说,我那个夜读村上的可怜同事了。

另外一个血泪的教训——千万不要利用零散时间看村上的小说。利用零散时间,看看书,读读小说,多好。别的作家暂时不谈论,但是对待村上的小说,千万别!村上的书,一触碰就难以释怀,读着读着你就会忘记即将要去干的事儿,这可常有发生。

大概是从九月份,我开始断断续续地读村上的小说。村上是一个很低调的人,基本不参加颁奖典礼,或是访谈节目。想要了解村上其人,读他的书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比如,他写过一本名叫《当我谈跑步时,我在谈什么》的书。里边写了他的跑步体验和一部分写作经历。

村上跑了几十年的步,他的大部分小说灵感都是在跑步中到的迸发出来的。奔跑中的村上就这样的:偶尔浮上脑际的思绪很像天际的云朵,形状各异,大小不同。它们飘然而来,又飘然而去,这样的思绪,村上全盘收下,并为它们修剪枝叶形成小说的初稿。我常常在想,跑步对于村上是“有用”,还是“应当”?

偶然脑门一热,我也会想到要去跑步。敞开胸怀呼吸清晨那清冽的空气,蹬踏着地面。脚步声、呼吸声与心脏的鼓动交织一处,营造出独特的交响节奏。此时的我享受着跑步的感觉。

然而,什么时候的我有着脑门儿一热,想到健康、放松、减肥,我需要去跑步,跑步与我而言,是一个道具。

坚持了几十年的村上,早已将跑步视为一种必要的善。他的跑,维持着他生活的秩序。他的跑,节制着他的生活。我想也是,一个终日只知道散乱的人,不可能写出那样温暖的文字。

我读着村上的小说,就像是和邻家哥哥聊天一样。我的生活状态,他都知道;我想要成为的样子,他同样知道。

最后,分享给自己一段村上的文字作为结束。

我们决定,太阳升起来的时候起床 ,天色暗下来便尽早就寝。这就是我们想象的自然的生活,正经人的生活。不再从事服务业了,今后我们只见想见的人,不想见的人则尽量不见。我们觉得这样一种小小的奢侈,至少在短期刻内无伤大雅。此话好像重复再三了:我本来就不是善于交际的人,有必要在某个节点回归原始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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