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老屋不大的窗户,阳光洒进来告诉我日落日出……”,每当听到水木年华的这首《老屋》,我总能想起我家的老屋。老屋在我的视线里已经消失很多年了,但是关于老屋的记忆却依然那样清晰。
老屋始建于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是一座三间的土坯房,比起当时普遍时兴的草房子要好一些,因为老屋的房顶铺的是石棉瓦。老屋是爷爷住的的房子,父亲结婚时,爷爷就把房子分给了父亲,后来我就在老房子里出生了。
从我记事起,老屋的前前后后就成了我的乐园,童年的欢生笑语也都留在了那里。
老屋的前面是非常宽大的院子,院子里长满了海棠树、梨树,还有一棵高大的老杏树。老杏树的树枝一直伸展到屋檐下,我经常站在窗前仔细的端详它,阳光透过他那细密的叶子在屋前留下斑驳的痕迹,不知道我胡思乱想的毛病是不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老屋的后面,靠近老屋的地方张有很多棵樱桃树,远一点的地方则是一片茂密的白杨树林。最有意思的是在老屋的西北角有一棵山丁子树环抱着白杨树生长起来!
春天的时候,海棠树、梨树、杏树和樱桃树都开满了花,春风吹过,房前屋后都飘满了花香,各色的花瓣夹杂在一起翩翩起舞,美丽极了!调皮的我则跑到树下,用脚用力的一踹树干,顿时“哗”的降落下一场杏花雨。老杏树自然是踹不动的,遭殃的就只剩下年幼的梨树和海棠树了!至于屋后的樱桃树,我只需轻轻一摇,那些开得正盛的樱花也便纷纷飘落了!等到老杏树的花褪了,开始长出幼小的青杏,我就迫不及待地要摘青杏吃。爷爷把我扛在肩膀上,我伸手去摘那些青杏,味道涩涩的不好吃,就索性把它摘下来扔到地上。爷爷把我放下来,为了不让我在摘青杏,就找来硬纸给我做风车玩儿,我拿着做好的风车房前屋后的跑,时间好像随着风车的旋转而加快了一样,转眼樱桃就成熟了,后来杏、海棠和梨子也都在相应的时间成熟了,其实到现在为止我还不知道它们成熟的先后,那时候只要有好吃的好玩的就开心,有那么多果实可以吃可真是一种奢侈的享受啊!
夏天的傍晚,左邻右舍的人们就聚集在我家屋前的老杏树下聊天,我们小孩子则玩起了捉迷藏,大家房前屋后的寻找“藏身之处”,我则跑到老屋里藏起来,起初没有人会想到藏在屋子里,玩的次数多了,老屋也就不再是个“安全之地”了!
雨天的时候,我就待在屋子里,透过窗子看外面的雨,豆大的雨点儿打在玻璃上发出“啪、啪” 的响声。等雨小了些,我就打开窗子,用手去接那从屋檐上留下来的雨水,雨水打在手心里痒痒的、凉凉的,感觉好不惬意!
透过老屋的后窗,可以看见那片茂密的白杨树林,那里真可谓是鸟的天堂,透过那茂密的枝叶,时常可以看到鸟雀们的影子,有麻雀、红鸟、画眉、喜鹊等等。偶尔还会飞来几只黄鹂在高枝上歌唱。有时候还会有几只鸟不小心从开着的后窗飞进老屋里,这时候它们便很容易落入我的手掌心了,但我是不忍心伤害它们的,抓到之后也就放生了。
说到鸟,我又想起了燕子。老屋的屋檐下有好几个燕窝呢!后来竟有一对燕子在厨房的房梁上搭起窝来(旧式的房子打开正门就是厨房,东西各有两个房间)。这些燕子年年春天都从南方飞回来,飞回它们北方的“家”,在此繁衍生息。秋天的时候,它们就在屋后的树林里集会,然后带着它们的孩子飞往南方。不想就是这迁徙的燕子把我的思绪一次次带到远方!母亲说:“有一天你也会像这燕子一样飞走的!”我那是调皮的回答说:“那我就在飞回来呗。”今天想来母亲的话真是意味深长啊!
冬天的时候,天气非常寒冷,我就整天待在屋子里不出门去(东北话叫“猫冬”)。坐在热乎乎的火炕上,一边看着黑白电视机里演的《西游记》,一边吃着从灶坑里扒出来的烧土豆,是再美不过的事了。
过年了,母亲把屋子打扫的干干净净,贴好对子,粘好福字,老屋看上去增添了不少光彩!
时间过的好快,我在老屋里生活了七年之后,因家境的好转,家里要盖新房子了,于是老屋不得不被拆掉。只记得有一天放学归来,老屋已经被扒倒了,房前屋后的树也因为盖新房的缘故被砍掉。新房子盖起来以后,对于老屋的那份眷恋被代之以新的喜悦。
许多年以后,新房子也变成了老房子,原来的老屋则被推向了记忆的更深处。但每次回家,看着坚固的砖瓦房和方砖砌成的院墙,却总会生发处一些淡淡的伤感来,再不见老屋,再不见房前屋后的那些树,我的童年呢?也已经一去不返了……
现在想来,新旧的变更也恰恰是一个时代的缩影啊!也许我不能很好的说明这一点,但是老屋所给予我的童年的快乐却是我记忆犹新的。每当我在青春的迷惘中想起老屋,想起老屋里的童年,我就会找到那份纯朴,并再次相信,“纯粹”是存在的。因此,不管走到哪里,我都要用内心的单纯去追求那种“纯粹”的存在。
永远的老屋,永远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