祐龄睡得朦朦胧胧,只觉有人耳边轻轻吹气。她懒得睁眼,伸手拂过去,就被人抓住了手。手心痒痒的,忍不住翻身过来,原是被他放在唇边啄弄着。
“让我再睡会儿……”她嘟囔着。
“这会儿睡过了,夜里该睡不着了。快起来吃点东西吧。”俞启正扶起她,坐到桌边。
三碟两盏之外,另盛着热汤。
“什么呀,这么大药味儿?”她回头看他。
“尝尝看,对你们女人好。”
她皱着眉头喝了两口,正要推开,嬷嬷上来拿东西,凑到门口补了一句:“人家亲手做的,格格就不领情?”
“你?”祐龄抬头看他一眼,他便坐下来,“要觉得不合口味,明儿我再给你换别的。还有,明儿我想进城一趟,问问贝勒爷,看看我做点什么正事好。”
她心中一暖,屏着呼吸把汤喝完,“从前哪,我只当我心高,瞧不上不长进的男人,自然也就瞧不上那个浪荡的苏泰。现在想想,倒也满不是那么回事,你有做正事的心是好的,可也急不来,咱俩从长计议,总要你喜欢的事才好。”
第二日下午,俞启正到了苏泰府里,说是有事商量,贝勒爷轰轰烈烈一场,自然也看出他满脸喜色,一问,果不其然。苏泰一阵大笑,说难怪如锦捎话之外,在新做的鞋里又藏了信,说你们好事不远。于是便叫小厮去屋里取东西,“如锦说,家里现成有合欢被鸳鸯枕,叫我拿来给你们。祐龄的性子,送别的她未必要,这些么,哈哈哈哈,要说还是我们如锦聪明。”
说了正事,苏泰答应替他想着,这几日就给他回复,俞启正这才拿了东西回来。祐龄打开包袱一看,朝着南面儿啐了一口,“这俩人郎情妾意见不着面就拿我打趣。”转身就要收起来,终是被他拦住,“我看挺好,花样儿好,意思也好,你不喜欢?”
她哪好意思说喜不喜欢,可也眼睁睁瞧着他立马给铺上换好,又附在她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叫人面红耳赤的混话,这才下去收拾回来路上买的乳鸽、山药。
苏泰送了俞启正出门,一个人回房是百无聊耐。前些日子虎子生日,宫里赏下的东西不提,老王爷老福晋自然也送了不少玩意儿,他又把孩子接回来,吃了祐龄煮的寿面,骑着马带虎子遛了好大一圈,可回到家里头,看见他娘给他做的新鞋,小家伙还是哭得什么似的,抱着他问什么时候才能去找娘,什么时候才能去看妹妹。小家伙这一哭,他心里越发不是滋味。送虎子回去的时候,好巧不巧碰上皇后的凤辇,不阴不阳还是那么几句,临了又说忆宁大了,总得有个额娘照顾管束,京中无论谁家闺女,你是咱们自家人,瞧上了就告诉哀家,哀家与你安排。
也是中宫气不顺,皇帝久住娴贵妃那儿不说,贵妃娘娘身边侍候的翠儿才传出有孕,封了答应。她想来想去,可不就是因为苏泰家那点子破事闹得皇帝对她淡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