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数次下定决心想要写点东西,缅怀一下我那可歌可泣、不堪回首的大学生活。说到“数次”你就知道我肯定经历了几次半途而废。其实说半途而废已经算有点夸大其辞了,实际上每次我都是只开了个头就扔在那里置之不理了。
最像真事儿的一次是我大二的时候写过一回,利用为数不多的上课时间。说为数不多不是因为课少,是我很少上课。上课时因为实在无聊,写点东西聊以自慰。那次写了大概两万多字,后来因为出去唱K,在KTV门口跟几个傻逼打架,大鹏脚崴伤了,陪了大鹏一个月,这个事儿就搁浅了,后来想起来也没什么心气儿了,也就无疾而终了。
究其原因,主要是因为我没长性,又缺乏屁大股沉的定力。我做什么事除非一鼓作气,要不肯定夭折。这就像调情,一定不能停,只要一停顿,等女孩子热情消退,恢复神智,就等于前功尽弃。
找到了问题根源又看清了自己的劣根,于是乎,痛定思痛,我认了——写字这事儿不适合我。我决定安安分分的为自家稻粱谋,闯些浮名,赚些散碎银子。
时隔多年,有一次我跟几个哥们在香港油麻地深夜的大排档喝酒,其中的一个在酒精的刺激下吟诵起了北岛在《波兰来客》里面的诗句:
那时我们有梦,
关于文学,
关于爱情,
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
如今我们深夜饮酒,
杯子碰到一起,
都是梦破碎的声音。
这几行诗准确的击中了我骨髓中端最敏感的神经,导致了我接连几夜的失眠,喝大酒、看AV也无济于事,再困也不想睡。我知道,那个叫梦想的东西才是真正的毒品,让你魂牵梦系,心瘾难耐,当你以为你已经把她忘却了,她却能籍由一个契机撩拨起你内心最深处的火苗。
也许在潜意识里,我从没放弃对它的仰望。没错,文字曾经是我的一个梦想,传说仓颉造字,有鬼夜哭,文字里藏有被泄露的天地玄机。
几夜失眠搞得我头昏脑胀,同时也感觉到了内心的肿胀,有了倾诉的欲望。我觉得可以了,是时候跟自己聊聊了。
李敖说妓女不能依靠性欲接客,写手也不能依靠所谓的灵感写作,都要养成习惯。我想,我该坚持一次了,趁着记忆还没完全衰退,为过去写点什么吧,也算对青春的一个祭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