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睡中的阿客忽然感受到一股暖流在耳边流过,这忽如其来的异样让他睡意微微消散,紧接着这股暖流变成了花洒水流声,随着意识越来越清醒,喷洒声也越来越强烈,即使还没有睁开双眼,但浴室里的灯光也透过这双厚重的眼皮告诉阿客,家里进人了!
不知道是因为睡梦太沉重还是灯光太柔和,面对突如其来的异样,阿客的苏醒竟如此的怠慢,他在缓慢的睁开双眼,可这暖熏熏的灯光却想让他把眼睛闭上,他看到透过浴室门玻璃的灯光微弱的可怜,除了门前一点光亮,其他地方还是一片黑暗,黑暗却不包括寒冷,衣柜,床角,书桌的黑色部分都携带着一股诡异的温暖。
阿客用左臂艰难撑起身子,以后仰的姿态注视着前方发亮的浴室门,门后涌泄出的暖流让他意识到花洒没有停过甚至越开越大,阿客直愣愣的看着,呼吸着这根本不属于这个房间的空气,他明白这个浴室后面有人!
他翻动身体顺势站立起来,不知从何地抄起一根棒球棒,棒球棒很新很有力量感,拿来防身再适合不过了,他也像是被光吸引了般笃定的走向浴室,拧开门把,也在开门一瞬间,灯光突然变得微弱,同时一个男人出现在他面前,由于背着光,阿客看不清他的脸。
他用棒球棒指着男人脑袋,那是一颗光溜溜的脑袋,微弱的灯光也从它上面反射,
“你在这里干什么?”
阿客咄咄逼人一边问一边将男人逼退,随着位置的转变,男子的面部在灯光的映射下也显露出来,肥硕的大脸上却有着干净的五官,可又正因为五官太过于整洁,他的脸显得如此油腻恶心,肥的流油。
“我们可以好好说”,睡醒后的阿客丝毫调动不起身上的肾上腺素,面对入室的歹徒他居然想和他好好商量。
“我希望你能马上从我家出去!”
“我不想再看到有下次。”
睡意来得太快了,阿客缓过神来已经是白天了,这时的他正行走在街上,他回想昨夜的不速之客已经不记得他是怎么逃跑的了,但那张肥大的猪头脸一直牢记在他脑海中,
“叔”,阿客招呼向了一个正向他走来的老熟人。
“阿客,你怎么也在这?”
“昨晚有个小偷溜进家了,一整夜没让我睡好。”
“小偷?!你有记得他长什么样吗?”
就这样阿客向他介绍起了昨夜男子的相貌,“和我一样高,肥头大耳,一副油腻狡猾样!”
这位老熟人眼睛一瞪,牙齿一咬,
“是他,就是他!”
“他是我同学,借了我几万块钱不还!”
于是两个人气不打一处来的一拍即合,相约在今天晚上将他捉拿归案。
夜色降临了,老熟人带阿客来到男子住处附近,本以为今晚会扑个空,可男子却歪打正着的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俩二话不说卯足劲的追,可偏偏追赶不上,男子好像身处梦境般的虚幻,上一秒本来伸手就要捉住了,可是下一秒他就出现在了前面的树林中。白雾随着黑暗加深开始出现在空气中,空气也随之寒冷,俩人在追逐一段距离后码定他今晚不敢回家,这次算是给他的一次下马威。
白雾从树林背后散发出来,带着树叶微微的声响和冰冷的湿气,阿客心里一惊,醒来的却只有意识,他仔细回想夜晚的追逐,呈现出来的只有这副男子逃走后的画面,那时他和老熟人已筋疲力尽,迫于寒冷和疲惫就回家了,关于何时回家他也记不清了。而现在随着意识的逐渐扩充,他攒够了睁开双眼的力量,可是无论他用多大的力气,他睁开的双眼也只能够成一条缝,加上昏沉沉的感觉从他的脑袋无止境的往外翻,他看到的只有模糊和眩晕。可是随着不详的预感再次袭来,他慌张的东张西望,尽管他这时的意识已经带不动这副躯体了,实际上的他只是把脑袋轻微的偏动罢了,与此同时他也只能用这双勉强睁开的眼睛观察四周,可只有满目的散光在他眼里跳动,但他能感觉到今晚夜很黑除了月光没有其他一点光亮,本就空荡的房间加上散射出的月光的灰蓝色更是让他感受到寒冷和恐惧,好在他没有发现危险,他又到头睡去,灵魂比肉体更先睡着。突然,一声声响不大却又如此清晰的口哨响起,阿客本能的撑起躯体向后看去,这次没有眩晕和模糊,他看见了,清晰的看见了,那张肥大油腻的脸上印上了一张诡异的笑容,一双手高高举起那根冰冷的棒球棒。
阿客的最后一眼只有球棒的黑影,来自它的击打把肺里的空气挤压干净,下一秒后身体和感官却没有疼痛来袭,取而代之的是黑暗和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