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一个多么美丽的字眼,里面包含着我们成长的一个过程,有酸也有甜,有艰辛也有幸福。
每一个年龄段都有或深或浅的记忆,而在记忆的长河中,让我印象最为深刻的还是童年。有太多的童年趣事值得记录。
那是个物质匮乏、温饱问题还没有解决的年代。子女众多的大人们每天都忙于劳作,那时爸爸在生产队当队长,都要带头干活。我们这些父母无暇顾及的孩子们则在完成大人交待的简单家务后,纷纷自找乐趣。
学校课间活动我喜欢跳绳和跳皮筋。
跳绳——古老的汉民族娱乐活动。一个可以大孩带小孩玩或者两人一起玩的游戏,每每没有小伙伴的时候,我都是一个人玩跳绳。没有人训练你,自己却会定下一个目标,要一分钟跳多少个,现在想起来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很有意思。
跳皮筋——跳皮筋又叫“跳橡皮筋”,流行于20世纪50至80年代,皮筋是用橡胶制成的有弹性的细绳。一个可以三个人或者一群人玩的游戏。这个游戏分组也分级别,不过能一次跳完所有级别的人好像很少,具体有没有现在也记不太清了。
放学路上也有乐趣。
由于那时还是大集体,队上养蚕需要大量桑叶,村周围种植了一大片绿油油的桑树。因此有人看守,主要是怕小孩把桑叶给弄浪费了。
那时候,我们这些小屁孩,成天也在桑树底下转悠。我们其实一点都不关心桑叶的长势,我们所关心的呀,就是那些青青的桑果什么时候变成紫红色,因为沉睡的小馋虫已经在我们的小肚肚里舒醒过来了,天天都在盼着吃那样子虽然丑,但是味道很甜的桑椹。
自从桑树上结了小桑果以后,每一天我和小伙伴们走在上学的小路上时,我们的眼睛,总是时不时地瞅着桑树上的那些桑果,看着它们慢慢地由青变白、变红、眼看着桑枝条上那一串串红红的桑椹挂满了枝头,可它就是难得成熟,有时候下午放学了,饥肠饥肠辘辘的我们也管不了那么多,爬上桑树,釆下一大把就往嘴里塞。
没有熟透地桑椹没有一点甜味,而且还酸溜溜的。但是童年的我们实在没什么零食可吃,所以就顾不上那么多了。
盼啊盼,望啊望,好不容易有桑椹由红色变成了紫黑色,那一颗紫色的桑椹虽然不像其他的那些水果一样光滑圆润,但是它的汁挺多,而且味甜。
在桑葚成熟的时候,我和小伙伴们常常偷偷溜进桑葚地里。每次等到被同村看守的大伯发现时,我和小伙伴已是被桑葚染花了衣服、染污了指甲、染黑了嘴。
最惊险的就是和同村大一点的男孩们到邻村地里去偷西瓜。我们一般会先踩点,等到看瓜人回家吃饭时,根据分工不同,女孩子负责站在田沟里望风,男孩子们去摘西瓜。有时候我们女孩紧张地四处张望时,那些男孩却在地里放开肚皮吃,吃饱了再“施舍”给我们一两个。
当然也有运气不好的时候。如果被看瓜人发现了的话,我们则迅速分开四处逃散,因为看瓜的人只有一个,他不会真的去紧追,只是想吓吓我们。这时候我和小伙伴也不会往家里跑,生怕被父母知道受责骂。
放学后,割猪草挑野菜是我常做的事。
那时候,在万物复苏的春季,田野里的野菜很多,挑得最多的是荠菜、马兰头、野金花菜、红花菜、香葱、野芹菜等。我非常喜欢挑野菜。
荠菜的种类很多,有阔叶的,如同一颗颗小菠菜,叶子碧绿碧绿,根很长,雪白雪白;有细叶的,如同羽毛,一丝一地排列着,暗黑色,不容易发现。荠菜喜肥,场畔、地边、河滩最多。荠菜味道鲜美,可用它炒肉丝,炒鸡蛋,可和肉糜一起做成馅,包馄饨这、饺子和团子。
马兰头性凉,可焯一下水凉拌,做成香干马兰头。也可用菜籽油清炒马兰头。还可与肉一起剁碎了做成馅。也可以放在开水里烫过后捞起来晒干,放到夏天吃。那时吃马兰头干,凉凉的,鲜鲜的,风味独特。
野金花菜和红花草,一丝一丝的,你可以用剪刀剪,也可以用手指掐,选取它的嫩枝。红花草要趁叶片茂盛时采摘,而金花菜一直可以吃到它出一朵朵小小的金色花儿,虽然感觉老了一点,但炒着吃会特别鲜,只要适当多放点油和盐,还要放点白酒更好。
野葱也叫野香葱,生在坟地、荒野。它的鳞茎很小,深深地藏在地下,几根管状的绿叶翘在地上,闻一闻,挺香。这种香不同于胡葱、大蒜和大葱。挑的时候,左手抓住它的叶,右手用凿子往下掘,深一点,能确保它的头挖出来,这头最好吃,挖多了,理一理,一串一串的,洗净晾干,放在小瓶里压结实腌一下,一个多月后取出来,切细,蒸一下,放在碗里浇上豆油,放点糖,拌一拌,那独特的味道简直是美极了。
野芹菜喜水,生长在沟渠里,河滩边。它繁殖力极强,所以总是一大片一大片地生长着。野芹菜的茎,像竹节似的,互生着长柄的叶子。它味道独特,不同于水芹的淡雅和药芹的刺激。炒了吃,比水芹老,但比药芹嫩。如果加几条肉丝,味道就更加可口了。
那时候,家中没有电,更没有电视机,精神文化生活很贫乏,常跟同学借小人书看看。最开心的是看露天电影。
我们这个大队有十七个生产队,人很多,放映队一年要来大队放几场露天电影。
每次放电影的场地一般安排在一个靠近马路和小河的很宽阔的大队的晒场上。这样全大队的人都可以来观看。
记得我读小学的时候,只要听说村里要放电影了,放学回家后,首先和同学跑去晒场转悠。看看有没有放映机箱,再看看有没有两根并排的粗竹竿,中间用绳子绑上一块白色的大幕布,将它撑起来。每当看到这个银幕象船帆一样竖起来的时候,我的心里往往有一种莫名的兴奋。那个银幕仿佛是是我梦想之舟升起的白帆,使我对一个未来的光影世界憧憬不已。
看过现场,便立刻飞奔回家,扛上长长的板凳来到场上,找准靠近中间放映机的最佳位置放凳子占好地方,不过每次去,那些黄金地段早被别人抢走了。所以有的时候只能靠边靠后了,但看的时候由于个子矮,只能看到别人的脑袋和后背,只好站在长凳子上面看。有时实在没办法,也有坐在银幕前面的地上看,不过抬着头脖子都酸了。也有时候去银幕反面看反电影,虽有点不适应,也凑合着看。
火辣辣的太阳落下山后,村民们都来到了电影场,黑压压的一大片人。叫声笑声吵闹声嘈杂。
“啪嗒”一声,放映员打开铁箱子上的铁扣,取出片子,开动马达,调试放映的镜头焦距,灯光亮度和音响效果。全场顿时一片欢腾。有时候,我会围着放映机看个究竟,这么个箱子里到底有什么,会有电影放出来,感觉好神奇啊。
刹那间,一束白光打在前面的银幕上,银幕的下方顿时挥舞着一只只欢乐的手影,每个手影的舞动都蕴藏着欢喜雀跃的心。
“开始放电影了。”随着放映员的宣布,放映机前的白炽灯就熄灭了,全场的嬉戏打闹声也随即消失,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场面很快由喧闹转为寂静,只有放映机“哒哒哒”转动的声响,一束强光照射在银幕上,小小的飞虫在放射状的光柱里跳舞。
大家聚精会神地看着银幕,那时候的电影大多数是革命题材的,也有时放点戏曲什么的。大多数片子都是八一制片厂呈现,每次当这几个字幕出来,都会引起全场的唱彩和欢呼。电影的音响比较响,音乐优美,几里外的地方都能听到。从那些电影里,我们知道了董存瑞,刘胡兰,潘冬子,小兵张葛等等英雄人物,对人们起到了积极鼓舞的作用。
露天电影由于是开放式的,所以四面八方的人都会赶来,不怕蚊虫叮咬,有光膀子的,有勾肩搭背的,有抱着小孩的,有扇着蒲扇的;或站或坐或蹲。小儿跑前跑后,少男少女们则在角落里拉手约会的好时机。最让人开心的是,那时没有零食吃,但到了放露天电影那天,父母总会开恩给我们一点零花钱,买一包一毛钱的用旧书纸或报纸包成的像个粽子模样的炒瓜子,或者可以花五分钱买一支冰棍尝尝。所以大家异常开心,这或许就是露天电影的魅力所在吧。
一直到电影结束,放映员收拾电线器具,暑气已退,人们才恋恋不舍地扛起长凳回家睡觉,场上留下一堆堆垃圾。但是电影的话题就成了这几天人们滔滔不绝的内容了。
如今,露天电影已经销声匿迹了,各地都有了高档的影院了。但是回想那时的情景,心中还是无比激动,因为它承载着我童年温情而快乐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