蓼花
【宋】陆游
十年诗酒客刀洲,每为名花秉烛游。
老作渔翁犹喜事,数枝红蓼醉清秋。
诗题为《蓼花》,写蓼花的句子却只有一句,压阵的尾句。前面三句都是铺垫。
诗是诗人晚年退居乡里的作品。从回忆开始写起。
刀州,即益州。陆机《晋书·武纪》记:王浚之在巴郡也,梦悬四刀于其上,甚恶之。浚主簿李毅拜贺曰:‘夫三刀为州,而见四为益一也,明府其临益州乎?’后果为益州剌史。”刀州得名也是有趣。
从公元1170年到1178年,陆游在蜀川多地任职。蜀地的生活阶段,是他一生中的重要时期,诗人还将自己的诗稿取名为《剑南诗稿》,足见他对自己蜀地生活的重视和深刻记忆。
陆游在蜀地生活并未满十年,这里说十年是取整数而记。蜀地乃天府之国,诗人在蜀地的生活,无非诗酒而已,不理朝事,是比较悠闲惬意的。
惬意到什么程度?
为了好好欣赏益州的名花,常常要秉烛夜游。可见诗人对益州风光、对大自然的热爱,也可见诗人生活的轻松愉快。秉烛夜游,典故本来出自《古诗十九首》,但那是为了表现人生苦短应及时行乐的主题。陆游这里用,恰恰表达出对自然的热爱,和对时光的珍惜。
第三句从回忆转到当下的时间点。现在自己年龄大了,已经远离朝政是非,回到山野,做了个隐居的人。但是,还是喜欢从前做过的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呢?
欣赏名花。
有前面第二句“每为名花秉烛游”的铺垫,结句自然靠近了诗题目。“数枝红蓼醉清秋。”红蓼自然不是名花,而是水泽边的一种野花。但是,清秋时节,几枝红蓼在秋空下摇曳,生意满满,色泽鲜艳,让人不觉沉醉。
尾句,既表达出了对红蓼的喜欢,也表现出对清秋的赞美,又暗含着诗人对当下隐居生活满意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