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弦的雷

奶奶

曾经的⼏度风⾬⼏度飞花,我看到了奶奶脸颊上留下了岁⽉的伤痕,那是长辈对⼦⼥爱的寄托;奶奶⼸起的腰⾝,那是呵护⼦⼥的见证。

人是大自然之子,由天地之灵气孕育而生的智慧生物,是一部无以伦比的精密机器。没有任何机器能比人体精密程度相比。精密也意味着复杂,人们说越是高级的越简单,大道至简,讨论的只是哲学上的概念。人体却是相反,任何一种先进的精密的机器,与人体自身相比都忘尘莫及。精密的,复杂的,一般也是先进的,却更易出故障,简单的,却更易持久。和机器一样,人体也经常出毛病,生老病死,一切生物的自然规律。人为什么会得病,现代医学只能笼统的解释为这部机器某部分出故障了,或者是老化了,不能正常运转了。比如,肺感染了病菌,引发炎症,反复感染,产生癌变。血压高会有脑血管爆裂的危险。心脏血压低,又会导致动脉硬化,又导致脑血管供血不足,大脑又分为两个半球,左脑支配右半身的神经和器官,是理解语言的中枢,主要完成语言认识和行为。如果这里出了毛病,就像家用电器的喇叭断线了,发不出声音了。与此不同右脑支配左半身的神经和器官。现代医学分门别类,对人体研究的那么透彻,有些病还是弄不明白,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无论医学再怎么先进,总有治不了的病,甚至连病因也含糊其词,模棱两可,。

那天,奶奶精神不振,而且有嘴歪的症状,引起了家人的注意,立刻准备去医院,去哪里就医却发生了分歧,父亲认为应该去省立医院,伯伯坚持就近去市医院,最后去了市医院,初步诊断为中风,住院治疗。中风是诱因之一,可以导致两种结果,脑血栓和脑溢血,两种病症状相似,治疗手段却截然相反,脑血栓是要软化血管,改善血液堵塞,脑溢血则要用止血药物。市医院诊断为水平有限,无法判断到底是什么病,而不能果断下药,导致延误了最佳治疗时间。最后确诊为脑血栓,已经导致半身不遂。

奶奶是一位大家闺秀,民国时期读过新式学堂,知书达礼,秀外慧中,待人谦逊和蔼,却难掩其与生俱来的带来的高贵,弟弟是黄埔军校毕业。于雷幼年的眼里,奶奶慈祥和蔼,爷爷思维慎密,可是脾气暴躁,每当发脾气时,奶奶总是不急不慢,和颜悦色的劝解,每次都能起到恰到好处的作用。两人可谓相得益彰。都说女人似水,滋润万物,一位优秀的女性,应该是一个善于化解家庭矛盾的不可替代的存在。奶奶没有经历艰难困苦的生活的煎熬,脸上没有很多老年人的沧桑感,但是,她以前并非一个养尊处优,无所事事的富家太太,而是勤劳能干,心灵手巧,整日不停的干家务。七十岁了还能戴着老花镜,做针线活,包水饺的速度谁都比不上,还能用细长的手指像变魔术般把饺子翅捏出花边,令人眼花缭乱。记忆中的奶奶头发乌黑,而且总是梳的一丝不乱,有一次背着两岁的于雷走到院子,于雷看手抚摸着奶奶额头两侧因瘦削造成的凹陷,觉得很奇怪,奶奶说自己老了。

于雷不明白,人老了意味着什么,直到今天才明白,老了原来可以有这么多含义,不仅是身体的衰老,还有观念的落伍,与时代的脱节。其实每个不同年龄段的人观念都有冲突。爷爷须发皆白,不接受新事物,在审美情趣和其他观念与年轻人格格不入,看不惯堂哥堂姐的穿着,因为他们穿的喇叭裤太瘦。奶奶笑着劝解,我们年轻那会不是也爱穿肥的吗,大概他们那个年代流行肥裤子。

心灵手巧,七十岁了还能戴着老花镜,做针线活,包水饺的速度谁都比不上,还能用细长的手指像变魔术般的动作把饺子翅捏出花边,令人眼花缭乱。只有些驼背,小脚,走路不稳。这就是老了吗? 岁月不仅无情,而且残酷。想不到奶奶奶奶有一天会老到连说话都不会了,半身不遂让奶奶由一个矜持的 ,高贵的,甚至带出些优越感的的人,造成了语言和身体的双重残疾。奶奶躺在床上,连翻身都需要别人帮忙才能完成,大小便不能自理,患病让尊严成了奢侈品。

爷爷晚年时候喜欢唠叨,动不动就大发雷霆。好像对什么都不满意。奶奶则相反,对一切顺其自然,对小孩子听之任之。只不过得病后,去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甚至发不出一个清晰音节,只能急躁地发出“啊啊啊”的一种声音,谁也不明白她的意思,而只能根据她语调的情绪或急躁或比较平静来妄加猜测,大多数时候,猜不对,奶奶用手比比划划,还是不解其意,只能让奶奶的更加的急躁。

每一种身体的残疾都是不幸的,以前听爷爷说过,盲人多么可怜,曾经听一个盲人说过“让我想看看青枝绿叶是什么样的,哪怕就一眼也行啊”,而哑巴说不出话来,急的直哭,甚至能当场急死。我们平时意识不到他们的痛苦,每个健全的人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对于那些残疾的人痛苦,也注定不会感同身受,只能从旁判断。

病魔可以轻而易举把你我或我们的无辜的家人毁灭,对于遭受病痛之人,旁人只能只能用同病魔作斗争,坚强……等这类虚妄空洞的话鼓励病人振作,活下去的信念,即人们常说的——心气。这是至亲至爱或者比较亲近的朋友的安慰,其实这种话多么苍白虚假,实质上都是自欺欺人,我们相信这种话听多了,会让人厌烦,心生怨恨,他人是溺水者,分分秒秒都在忍受着煎熬,我们只能在岸上袖手旁观,高谈阔论,而不能分担丝毫痛苦。我们面对的病魔是抽象的无灵魂的,是大自然的恶势力,或者是琢磨不定喜怒无常的老天爷的神秘力量,即使几率不足千万分之一的厄运会随机落在某人头上,就会成为他在劫难逃的百分之百,几千年来,整个医学界都战胜不了的病魔,我们以一己之力如何战胜它,分明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们只能祈求老天开眼拯救你我,但是这灾难正是老天亲手降下的惩罚。我们开始绞尽脑计回想自己或者前生做过什么恶行,因果轮回,遭此报应,然后寄希望于同样飘渺无稽的各种各样的神,让我们看开,逆来顺受,麻醉我们自己,获得一点的精神上的支撑,无神论者认为这是自欺欺人,然而这对于苦难深重中人却是救命稻草。也许所有的宗教和神都因此才应运而生,永不会消亡。这是对神灵的质疑亵渎吗,我们老祖宗早就说过“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周国平说天有不测风云,不测风云乃天之本性,人有旦夕祸福,“旦夕祸福,”是无所不包的人生中的应有之义,任何人也不能心存侥幸。

面对那些关系不太好的或者是一般的人,病不仅是灾难,还是屈辱,意味着人生的一种失败,而相对健康的自己证明了是生存竞争中的强者,优胜者,表面上是虚假的同情,背地里幸灾乐祸,也许是人们潜意识乐于看到灾难,是阴暗心理在作祟。

无论是伟人圣贤,还是凡夫俗子,在无常的命运面前,都朝不保夕,都卑贱如蝼蚁。也只有在这一点上,众生才是平等的。

任何人只有忍受了平常深重苦难的绝望,就会明白,一切美化苦难的言辞是多么浮夸,一切炫耀苦难的姿态是多么做作。

除了按时服药以外,家人也试过别的治疗,比如针灸,气功,可惜都没有什么效果。

有人问,这世界上为什么有那么多遗憾? 智慧的佛回答说,这是一个婆娑世界,婆娑即遗憾,如果没有遗憾,即使给你再多的幸福,你也不会感到幸福。这是一个一体两面的问题,佛回答的虽然智慧,却又有些含糊。

午后,刚吃过了饭,奶奶坐在床休息,爷爷有时会递给奶奶一支烟,点上,奶奶轻轻吸上一口,然后随着一声叹息般吐出。爷爷坐在一边,陪奶奶聊聊天,享受午后难得的静谧的时光。这时,于雷发现,病痛之中的奶奶依然保持着优雅,慈祥,娴静的姿态,白皙的面容,头发依然乌黑,且梳理的一似不乱。

多年以后,这副画面一直定格在于雷的脑海中。幸福是什么,每个人对幸福的定义大相径庭 ,有人说,幸福是一种物质,可以用金钱买到,幸福是理想,通过不懈的奋斗去实现。坎坷的人生之路上,免不了经历沟沟坎坎,心里默默的想念一个人,彼此心不在孤苦无依,不离不弃的陪伴,至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值得你去默默的思念,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于雷的童年并没有像大人那样感到感到生活有多么困苦,因为那个年代,大多数人都过的清苦的生活,被病魔缠身的奶奶只是让这个家庭雪上加霜。于雷年幼,也没有过多的分担照顾奶奶的任务。

于雷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奶奶病重,被送去了姑姑那里,奶奶住进了姑姑家附近的医院。姑姑在郊区一钢铁厂上班,家就在厂职工宿舍里,就是表哥以前口中常说的他的家。

医院也是厂建医院,却很大。医院是一个充满痛苦,哀嚎的恐怖场所。一排排病房里,安放着两三张床位。一些穿白大褂的医生进进出出,忙忙碌碌,护士推着小车,上面摆放着奇怪复杂的仪器。充满了消毒水气味的病房里,奶奶躺在在靠窗户边一张病床之上,奶奶面部扣着一个呼吸面罩,头发有些凌乱,闭着眼睛,面无表情。堂姐说奶奶睡着了,别叫醒她了。好一会儿,奶奶睁开双眼,看到于雷,依然黯然无神,好久没有见到奶奶,奶奶没有像以前那样张嘴想说话,也没有发出“啊啊”的声音,眼神是那样暗淡,随即又很疲惫的闭上了眼睛。没一会儿,于雷被大人们带着匆匆离开了。这短暂的一见,竟成永别。

一天,学校里,于雷正在上课,班主任老师进来让于雷收拾书包,叫他出来,于雷忐忑不安,预感一定有什么事发生。妈妈来学校了,眼圈红红的。这是最后一次见到奶奶,却在殡仪馆里,奶奶周围摆满鲜花,除了面色特殊苍白之外,一如生前,优雅,安详,头发依然乌黑,一丝不乱。

哀乐呜咽,哀转千回,如泣如诉,催人泪下,亲人和比较亲近的亲友依次列队瞻仰遗体,走出灵堂。

十里不同俗,中国人丧葬仪式繁琐,却也大同小异。伯伯作为长子,手捧奶奶的遗像, 走在队伍最前面,司仪一声令下,众人哭天抢地,看似痛不欲生。只是透露着表演的虚假。

无论你是身份尊卑,地位高低,在这一天里,对来送殡的人一律磕头叩拜。司仪是这一天最忙碌的人,他责任重大,必须具有出色的领导力和协调能力,德高望重且心思缜密,熟悉全部流程和送葬礼仪,一丝不苟,按部就班,面面俱到。礼仪不周全会被在场的人指责和讥笑,并且传遍十里八乡,沦为人们的话柄丑闻,令家人也跟着蒙羞。

也许身居高位的伯伯习惯了对属下发号施令说一不二,对司仪的呵斥心生怨气,也许十里不同俗造成的一些细枝末节的分歧,也许人们在压抑悲恸的更敏感易怒,也许他与姑姑之间由来已久的,剪不断,理还乱的矛盾,在这一刻竟然爆发了。一开始,只是言语上的冲突,逐渐升级,双方两个不同单位的人推波助澜,火上浇油。差一点大打出手。于雷的父亲和姑姑关系较好,表面上成为了劝和的一方。当然现场那么多人,有很多看出端倪的人们及时制止了他们,绝不会让他们真的打起来。本来庄重肃穆的葬礼,演变为一场啼笑皆非的荒唐闹剧。

一向自诩社会经验阅历丰富的伯伯,而且作为官场上的的人,这次却如此失态出丑,名声扫地,令人费解。

可以想象一向传统保守,恪遵礼仪的爷爷,知道了这个事件以后,该有多么愤怒。很长时间以后,爷爷依然耿耿于怀。虽然知道家丑不可外扬,他还是忍不住向较亲近的亲戚朋友诉说。

对于这场闹剧,于雷分不清孰是孰非,两方都充满了委屈。多年以后,时过境迁,于雷长大成人,依然弄不清或者不理解双方大动干戈的缘由。可是当时,于雷姑姑和父亲对他们的哥哥的出丑,却感到大快人心。私下里说,是我们的娘显灵,让他丢人现眼。

奶奶在爷爷心中是完美的,她有着如水的智慧和柔情,涓涓细流,绵绵流长,使暴躁的脾气冷静下来,生出卓越的智慧,当机立断,一起度过那些艰苦的岁月。即使奶奶生病卧床,在爷爷心中依然有一个人值得他去牵挂。奶奶离开了,对他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一天夜里,姑姑听到“咚”的一声沉闷的异响,像是爷爷屋里传来的,急急忙忙进来察看,只见爷爷头竟然栽在水泥地面上,姑姑吓得面如土色,等过去把爷爷扶起来时,爷爷眼里带着梦中突醒的觳觫,仿佛还在梦中,懵懂的问,小素(姑姑的小名),你娘呢?你娘去哪了?姑姑放声大哭。

姑父和表哥把爷爷送到医院,还好只是皮外伤,包扎一下,没有大碍。

爷爷过生日,一向节俭的父亲破天荒的买了两个很大的生日蛋糕。装点着色彩艳丽的奶油,记得当时也就十元钱一个。大清早,妈妈带着于雷和妹妹就提前出发,乘公交车去姑姑家,父亲为了省下五毛钱的车票钱,竟然自己骑着二八的大金鹿自行车,去姑姑家。

经过一条宽阔笔直的公路,路两边是无垠的田野,车开的飞快,路边的高大的白杨树飞快的向后倒去,大路却似乎漫长的望不到尽头。经过十几站最后一站是一个繁华一些的镇子,有时赶上逢集,(选择一定的日子,当地人自发组成的集贸市场),不能通车,乘客就要提前一站下车,步行穿过熙熙攘攘人头攒动的市场。

那一次,正是因为父亲为了省下五毛钱的车票钱,导致于雷和妈妈还有妹妹,下了车却怎么也找不到姑姑的家,对当地不熟,那时没有手机导航,甚至连公用电话也没有,正在茫然失措时,碰到了在外边玩的表妹。否则,真还不知道怎么办。到了姑姑家已经临近中午。

伯伯工作忙,没来,堂哥堂姐都来了,一家人围坐在一张大圆桌上,气氛热烈,一团和气,之前的不愉快一扫而光。待堂哥堂姐离开后,姑姑仍然忍不住将他们家编排一番。明明是亲兄热妹,却总是打打杀杀,爷爷也是无奈的劝解。伯伯和姑姑他们两家之间的疙瘩似乎永远也解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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