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黑翼”——超我与本我 ——电影《黑天鹅》影评

一开始,看到这是一部以芭蕾舞为题材的电影时,说句实话,我真的并不是很感兴趣。但是!在我将整部电影看完后,留给我的不仅是心灵的震撼,还有灵魂的反思!最初光从影片名中的 “天鹅”来看,我想当然的把它理解成了一部讲述芭蕾舞演员励志成长的电影。但是,我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事实上,整部电影的重点其实围绕的是一个“黑”字,它也被人归为是一部惊悚片!

影片大致讲述的是一个能够完美演绎白天鹅的芭蕾演员妮娜,为了出演黑天鹅而努力发掘自己身上的黑暗面,释放了内心一直压抑的野性,但最终却导致精神世界崩溃的故事。而女主妮娜“在完美中毁灭,在极致中疯魔”的行为也引人深思……个人认为整部电影从一开始就营造了一种压抑的氛围,对过气主演的残忍抛弃,新剧主角的激烈竞争,同行业竞争者的无情嘲讽,这些都深刻展示了作为一名芭蕾舞演员的生活之不易。而在之后的剧情里,舞台剧导演托马斯为了节目效果不择手段的激励方式,偏激的竞争者贝丝采取自杀的方式来报复以及女主母亲强烈的控制欲更加让人感到精神压抑,而电影中的女主妮娜就是因为在这些种种条件的压迫下,最终疯了魔,甚至走向了毁灭……

因而从整个剧情来看,我觉得用“白羽黑翼”来形容女主妮娜再适合不过了。白羽,是指她超我的一面,即她对一般外人所表现的纯洁美好的形象;黑翼,则是指她本我的一面,即妮娜内心中一直被压抑的邪恶堕落的欲望。所以,接下来我将从心理学家弗洛伊德所提出的人格结构理论中来叙述分析整个剧情故事和表达我的个人思考和观点。

在人格结构理论中,“本我”是指在潜意识形态下的思想,也就是人最为原始的、满足本能冲动的欲望,如生气、性欲等情绪。而故事中的女主妮娜,就个人觉得其实她打从心底,就渴望释放,渴望堕落,但是因为一些客观原因(后文会阐述),她一度拒绝正视自己的内心。而这点,电影中也有很多地方给了我们暗示,比如我们可以从女主妮娜在家里的镜子、在地铁的车窗上以及在舞团的梳妆镜中无数次见到自己黑色影像的情节中看出,其实那些都是妮娜个人主观臆想的现实折射。在她的内心世界里一直有着一个邪恶阴暗的自己……但这个自己,却被她藏得很深,压抑得很深……

因为在电影的开头部分中,我们可以看出,女主妮娜所表现的人物形象是一个粉嫩纯洁,怯弱且禁欲的淑女形象,她甚至可以诠释出一只完美的”白天鹅”。而这个“白羽”的形象,正是她人格结构中的“超我”——“本我”的对立面。弗洛伊德在对“超我”的定义是人类心理功能的道德分支,人格结构中的管制者,由完美原则支配,其位于人格结构的最高层,是道德化的自我,并且由社会规范、伦理道德和价值观念内化而来,其形成也是人社会化的结果。其中“超我”中的道德原则有三个重要作用:一是抑制本我的冲动,二是对自我进行监控,三是追求完善的境界。而影片中的女主妮娜就是这样在生活中一直扮演着一个完美“超我”的淑女形象。但那根本就不是她的全部,她一直在压抑着自己“本我”的另一面。可事实上,她不得不这样做……影片里也给了我们一个很好的解释——妮娜她禁欲和控制欲过剩的母亲。在影片中,母亲一直都是身着一身黑衣,强势果敢,保护欲过剩的形象,比如在给妮娜过生日的时候,就想强迫让妮娜吃一块蛋糕,但妮娜却再三不吃。于是母亲就因为妮娜的这几次拒绝,就愤怒地扬言要把整个蛋糕丢弃掉。还有,就是妮娜有会挠后背长出的疹子的习惯,而母亲一看到妮娜挠后背,就会强行让她把自己的指甲全部剪掉。当我在看到这些个情节时,整个内心世界都是惊恐的,也因此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换句话说,妮娜最后悲剧性的结局绝大一部分原因来自于母亲对她的控制和期望,使她“本我”的欲望一直不能得到释放。

母亲过分的保护和掌控使妮娜从骨子里渴望逃离,但习惯与懦弱使她被困在那个完美的“超我”形象中——她本也可以就这样过完一生的。但是导演托马斯的出现和行为却开启了另一扇门,他为了塑造妮娜“黑天鹅”的形象,不择手段地逼迫妮娜做出改变。甚至可以说,正是因为他不遗余力地催促,使妮娜在塑造出他心中完美的“黑天鹅”形象的同时也毁灭了她自己。如果说妮娜的母亲是为结局的悲剧埋下了炸药桶,那导演托马斯便是这个炸药桶的引线……

然而,真正点燃这个炸药桶的火苗,是剧情里的女二——莉莉。她是这一切的源点也是终点,她是妮娜一直渴望的“本我”的现实形象。所以我们可以看到,在影片中有很多次妮娜总是把镜子里的自己错看成莉莉。而影片中妮娜真正开始改变的时刻也是莉莉在酒吧中用低沉地语调劝说妮娜吸毒嗑药的时候。但是!对于妮娜,她迎来的不是堕落,而是解放!因为妮娜的“本我“就是这样的一个阴暗的形象!

妮娜的潜意识里已经开始接受了“黑”(本我)的存在,她放开思想的禁锢,放开了她一直保持的禁欲形象,接纳了那个“本我”,以一种原始本能的方式……在那之后,妮娜排练的舞衣和披肩也渐渐变成了灰色——黑白的交界,隐喻她正在转变。而最终,在影片的最后,妮娜撞破镜子,用玻璃片“杀死”自己幻想的另一面,因为她已经不再需要幻想,她狠戾地对“自己”的另一面叫喊道:It’s my turn! ——终于,“黑天鹅“成功地降临了!但一切也意味着都结束了……从结局的最后我们可以看出,妮娜杀死的那个镜中的莉莉,实际上就是她自己(她用玻璃片捅了自己)。所以在最后,在舞台剧完美落幕结束的那一刻,妮娜也倒下了(腹中出现一滩红血)……

而至今还留在我印象中的还有妮娜倒下时的最后一句话“I was perfect!”(我很完美!)……所以,究竟什么才是人的完美呢?我想,这也就是影片导演和整部电影想表达给我们的思考。是妮娜一开始的纯洁形象吗?显然不是!物极必反,越纯洁的形象背后往往是更黑暗的人格……而我就我个人的观点认为,真正的完美不是要求人一直以超我的形象去生活,而是要去学会去接纳和管理自我人格中“本我”的那一部分,做一个不受完全拘束的真正的自我!

所以,就如同弗洛伊德所说的那样——在我们的人格结构中,“超我”,“自我”,“本我”缺一不可!然后再分析下妮娜倒下时最后说出的那句话——我很完美!其实在写这篇影评之前,我看了许多关于这部电影中其他人的一些想法和看法,有大部分人认为,妮娜在最终是精神分裂了。但是,就我个人觉得,妮娜在最后的最后,在她表演完的倒下那一刻,她已经恢复正常了!而且!比任何时候的她都要正常!那时的她已经认识到了作为自己应该怎么活着,但这个认识的代价却是她的生命……如果妮娜没有死(电影里没有明确说明妮娜的结局,但她流了一大滩血很大程度上是死了。也有人认为如果妮娜没有死,会使整个剧情就显得有些不“完美”),我想她一定会开启她全新的人生!

再做一次总结!毫无疑问,《黑天鹅》这部电影不愧为奥斯卡级别的影片。不仅电影中的各种音乐精细得无微不至,简直就像是无言的解说,紧扣观众的心弦,各种人物的细节也刻画得淋漓尽致!影片不仅饱满、引人深思,还充满着奇幻妖异的魅力,比如扭曲成真的画,长出黑天鹅的羽翼,杀死镜中的莉莉,这些超自然的剧情情节究竟是幻想还是现实,都已经让观影者不能明确分辨。同时画面多次着墨在妮娜的精致发髻、瘦削肩胛、天鹅一样优雅的修长脖颈,让观众切实感受到这就是一名职业的芭蕾舞舞蹈者,而不是演员!而影片在最后所展示的舞台剧《天鹅湖》,也让不懂芭蕾舞的观众真正感受到了芭蕾舞这门舞蹈它独特的艺术魅力所在!那黑天鹅邪魅的眼神至今都仍令我心头一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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