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从唐朝到现在,石门究竟变成什么了呢?细细的眼睛,黑黑的羽毛,纷纷的落雪,孤独的灵魂。是的,那些年的兵荒马乱,那些年的拂拭而过的刀剑,马上的背脊,马上的天空,马啊,马啊,门外的马,门外的雪,门外的早早到来的过客。
广佛:唐朝是虚无的。唐朝人直到现在还在哀叹。唐朝太久了。唐朝纷纷的落雪,固执的雪,落在纷纷的台阶上。而我没走入佛殿。走入了寺庙和庙宇。村子上,石门落下的马奶,一杯杯的马奶,真的,犹如滴入我的口中的马奶。马奶从山上落下来。马奶是清凉的。一滴滴的。一哭哭的。马奶上,下,滴入的我的嘴唇上。我涂抹着自己的嘴巴。那是清凉的奶汁。滴入我的口中。我感觉到自己的方向,四个方向,都已经被山脚下的洞窟所故址。
白云道:穿上青衣。一身布衣。呀,我的火狐来了。
龙女:在抵达古墓的道路上,我看见了唐朝。探头看到的唐朝,往事的唐朝,进入我的古墓的唐朝。水花飞溅。灵魂叩击。大地摇晃。语言诅咒。为了四个方向,我的古墓,已经空空空的了。而在抵达唐朝的路上,我的感觉,四个方位的感觉,都已经被种下了。
舞:是的,石门灰茫茫的历史,如今,都有的了,毛豆、簸箕和羽毛,我饿的结果,门外的雪,都已经堆积在了石壁上。石壁上,画满壁画。山脚下的这些洞窟。属于石门的洞窟。属于唐朝屋宇的洞窟。属于宋朝壁画上的飞翔。属于眼睛。属于元朝的闭塞江湖的挣扎。属于明朝的郑和下西洋。属于清朝的火焰上。之的,抵达了我的如今的地方,豪迈的地方,飘忽的地方,忽忽然悲怨上的地方。石门,抵达之中,山脚下的洞窟和壁画,山脚下的马奶和乳汁,我的喝下去的马奶,我的诅咒的马奶,门外的雪,已经升起来了。乌黑了。
广佛:唐朝已经消失了。直到如今,我的马奶,喊着我的名字,在石门的马奶下,我的乳汁,我的感觉四个方向齐整地打开的现在,唐朝已经太远了。转变了。一切都在转变。
白云道:我支撑着自己的四个方向。因为,马奶已经喝下去了。而百变的地方,石门灰白的历史,究竟属于谁?我空燃了一阵子的云雪。我喝下去的酒,我麻木的嘴巴,我的在适当时候喝下去的马奶,马奶之中的青草的芳香,真的,糊涂了,门外的雪啊,我糊涂了。
龙女:一阵飘忽的呼喊,从我的古墓深处传来。还有谁在呐喊?
舞:刺激了我的世界。我的雪,我的马奶,我的动摇着的曙光。已经是剑了。已经是绝絮儿了。已经是绝学了。轰然倒塌的楼台,已经落在了石门灰白的土地上。慈航的方向。四个齐整的方向。都已经摆好了。架子堆好了。糊涂了。葫芦酒摆好了。图你,我的方向,从唐朝而来的四个方位,都已经聚集了。何处的我,何方的我,还有黑的我吗?
广佛:一切的方向,都在转变。石门宏大的场景。方圆五百里的地方。
白云道:积累了万千年的地方。我的白雪。已经替天行道了。还有几十年的时间,我们的一生便完绝了。积累着的巨石,已经堆积在了石门的山上。少女啊,已经来到了河边。河边,依稀的梦幻。河边,青牛的背脊上,已经兵荒马乱了。真的,马奶还没有喝完,便是到了河边,河边的青草地,河边的黄昏,美好的黄昏,这个四个方向太美了。唐朝太美了。
龙女:是的,转变的四个方向,从唐朝来的四个方向,已经结束了。我看到了古墓之外的浩大的雪了。门开了。古墓一声惊觉。完整的唐朝似乎已经终结了。
舞:河边的青牛,树上的青鸟,天上的万雀,都已经聚集了。我的四个方向,已经摆正了。决绝的地方,绕着我的树桩子,我叩击着的巨石阵,我茫茫然地打击着的太阳的光芒,都已经落满了。地上残酷的一阵子。地上完整的一块巨石。巨石轰然倒塌。巨石倒下的时候,转变为如今的样子的石门,已经飞翔了。彻底而完整地绕着四个方向而去飞了。
广佛:如今,飞了。只剩下我的孤独。袈裟的孤独。布衣的孤独。
白云道:给了我的河边。给了我的青衣。我不到那幽深的山麓。我不回古老的家乡。我要返回我的旧庐。我的旧庐,我的茅屋,我的青灯下的老太君,我茫茫的思绪,我古旧而闭塞的故乡,骨血,蓟门的骨血,石门一阵子的烦恼,为了掩盖此间的神圣。四个方向全齐了。转变的机缘,已经完整了。石门似乎再度摇晃。石门疾呼的时候,四个方位全满了。独起了。
龙女:如今,古墓的一声惊呼,门外的帘幕,堆叠着的窗户,已经对照了山上的全真教。
舞:日子不多了。季节过完了。门外的雪也融化了。只有我的转变,一日日的日新月异。一日日的飞扬跋扈。一日日的过客一般的出追。一日日的芬芳。一日日的古老的旧庐。我重归故乡。日子还在延续。而我的古老的石门,唐朝一般的存在,宋朝一般的存在,为了谁的存在?为了谁的种子?种下的种子,谁的露露水在浇灌?古老的暮色啊,已经满了。
广佛:如今,我的袈裟上还是落满了雪。我穿上袈裟,在二十世纪的天空下奔走。而我的唐朝,它还是那么的古老。古老沉入了我的故乡。石门灰茫茫的历史。石门完整的四个方向。当这四个方向都齐聚的时候,我的转变便成了古老的暮色。暮色陈何处呢?
白云道:陈何处的暮色啊?陈桂华的暮色。恨江城的暮色。染上道观的暮色。积累在了巨石阵上的暮色。山脚下,这些洞窟,已经满了。马奶一滴滴地入于我的口中。我感觉到清凉。我感觉到四个方向都已经打开了。真的,四个方位,都全了。我的方向,决绝了。空虚了。
龙女:真的,一声气绝的呼喊,震惊了古墓。古墓投筑着的一声的故乡,四个方向,唐朝的方向,都已经聚集了。我翻下钢索,靠着古墓倾听。古墓外,山上的转变,马奶,喝下去的马奶,至今落下了马奶。清凉的马奶,靠着我的古墓,一生惊觉,转变的时机已然抵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