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明月》原著:蓝云舒。
注:粗体字为男女主互动部分,内容未改仅变动格式,细体字为其余部分略写,以供过渡及助于理解。本文适合想要了解原著却又没时间看全书的人,版权仍归原作者蓝云舒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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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向舅母表示自己不愿嫁给任何人做妾,随后在春游斗花会上与裴炎的妹妹撞衫,又被裴家的婢女泼墨,最后还被珊瑚绊倒磕破了额角,受尽奚落狼狈不堪,让库狄氏很丢脸,却意外地引起了裴炎的同情和兴趣】
【库狄氏得知裴炎的心思后喜出望外,然而琉璃烦恼至极,这时她听夹缬店的掌柜说有人在等她】
琉璃看到画室的案几前负手站立着一个修长的身影。
裴行俭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对琉璃点头一笑,目光在她额头上略微一顿,然后不着痕迹地移开。
琉璃(满心麻木,微微一福,开门见山):劳烦裴君久候,敢问有何见教?
裴行俭没有说话,看了琉璃身后的小檀一眼,神色平静,但目光里多了种让人心里一凛的东西。
小檀忙不迭地低头退了出去。
裴行俭(沉默片刻):裴某只想告知库狄大娘,河东公世子裴如琢近来一直想找到你。
琉璃眉头紧皱,心想那个纨绔子弟找自己做什么?!
裴行俭:那天大慈恩寺之事已经略有流传,裴如琢最是心高气傲,断不能容忍此等事情。
琉璃(眉头皱得更紧):那他想如何?
裴行俭(淡淡地):自然是找到你,纳你为姬妾,如此,昔日的笑料便会成为一桩风流美谈。
琉璃目瞪口呆,心想这是什么混账逻辑?!
裴行俭(突然问):子隆…裴二郎准备何时下聘?
琉璃(愣愣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扯到这个,脱口而出):说是就这两三日。(随即醒过神来)你怎么知道?
裴行俭(垂下眼帘,淡然地):不知你是否已见过子隆,他人品持重,是难得的正人君子。你若无异议,便可请贵亲尽快定下此事,以免夜长梦多。
琉璃惊讶地看着他。
裴行俭不动声色地看了画室与雅间的隔墙一眼。
琉璃(明白过来他是那天听到了姑母对自己说的话,误会她以为能当上某人的妾是她的荣幸,不禁怒火上冲,声音不受控制地变得尖锐):若是有异议呢?
裴行俭(神色没有任何改变):若是如此,裴如琢会在这两三日便遣媒上门。
琉璃(极度震惊而困惑):你到底想说什么?裴如琢为何会知道我在哪里,你怎知他会派媒人过来?
裴行俭(抬起眸子,目光清明地看向她):因为我会告诉他。
【几日后,官媒到安家和库狄家提亲,本以为她是代表裴都尉府的裴炎,没想到却是代表河东公府的裴如琢,这两家都是不能得罪的高门,安四郎和库狄延忠左右为难,而琉璃早已拿定了主意】
【次日,琉璃让父亲出门回避,接着两家媒人就前后脚地带着聘礼和婚书来到了库狄家,各自据理力争、互不相让,甚至要闹上公堂,琉璃趁机以裴氏名声为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并断发明志,成功劝退了两家人】
【琉璃回忆起裴行俭给她出谋划策时的对话,不得不承认他料事如神、让人信赖】
琉璃:你怎么知道一提到裴氏名声两家就都会放弃?
裴行俭(脸上露出一种尖锐的嘲讽):因为,我也姓裴!
【两家媒人都走后,珊瑚嘲笑并辱骂琉璃,被琉璃好好地教训了一顿】
【后来,琉璃给武则天画的牡丹夹缬艳压群芳,因而受到赏赐】
【王皇后的母亲魏国夫人看到那夹缬心生嫉妒,欲强买琉璃为婢女,琉璃拒绝,得罪了她】
【武则天的姊姊武夫人,即高宗李治的情人,想送给高宗一扇夹缬屏风作为生日礼物,最好上面有他最爱的书法,于是琉璃立马想到了裴行俭】
【四月某个午后,裴行俭来店里验收夹缬成品并付余钱】
裴行俭穿着一身清爽飘逸的月白色襕衫,笑容一如既往地温和。
琉璃(待小檀退下后,认真地看着他深深一福):上次之事,多谢裴君。
裴行俭(笑着摆了摆手,语气清淡谦和):大娘客气了,裴某不过是胡乱猜测了一番而已,什么事都没做,何敢当一谢字?大娘能得偿所愿,想来应是天意如此。倒是这夹缬,家师定然欢喜,裴某应多谢大娘才是。
琉璃微微一怔,明白他是有意避开话题,便不再多说,只是笑着又拿出六张一模一样的夹缬。
裴行俭(脸上露出几分惊诧):这是?
琉璃(笑):自然是赠与裴君的,若是装入屏风时有个万一,也好替换,若无此等意外,裴君随意处置就好。
裴行俭(摇头):无功不受禄,这如何敢当?
琉璃(笑):确是有一事要烦劳裴君,过些天我要画一幅插屏,只是那画须有题词,我这笔字实在见不得人,思来想去,只能厚颜找裴君帮这个忙了。虽然这套夹缬不足以充作润笔之资,也是聊表一点心意。(看他似乎有些意外,忙补充)这插屏却不是售卖之物,乃是私下受一位夫人所托而已。
裴行俭(沉默片刻,垂下眼帘,微笑):既然如此,敢不从命。
琉璃(松了口气,趁热打铁):那就先在此谢过了,只是须得裴君动笔时,却不知如何才能告知裴君?
裴行俭:此事容易,届时你差人到长兴坊,找到东北角的苏将军府,裴某就住在苏将军府东墙边的院里。裴某若是不在,只要给门房留句话便是。
琉璃(心里一动,忍不住问出那个盘亘胸中的疑团):可否请教裴君官讳?
裴行俭(淡淡地一笑):不敢当,草名行俭。
琉璃(感觉霹雳在耳边炸开,脑中嗡嗡作响,机械地重复):裴行俭?
裴行俭(有点惊异地看了她一眼,突然脸上露出一丝嘲讽):大娘原来也听过裴某的名字?
琉璃(一惊,醒过神来,扬眉一笑):哪里,只是想要记得牢些而已,不然裴君若不肯题字,却如何能找上门去诉苦?
裴行俭(默然地看看她,突然一本正经):大娘放心,裴某,字守约。
琉璃看着他肃然的脸上那双闪动着戏谑之色的明亮眼睛,领会到了他的一语双关(所以会守约?),忍不住笑出声来。
【琉璃心情愉快地向掌柜打听裴行俭,却得知他有一个不好的名头“天煞孤星”,只因他的父兄在隋末乱世被杀又株连三族,只因他早年丧母、长子夭折、妻子也难产而死,但是琉璃认为这种说他把全家全族都克死的传言非常荒诞】
【琉璃为武夫人制作屏风,除了自己的画,更重要的是裴行俭答应题写的一首长诗《春江花月夜》,可是直到小檀送去口信好几天之后,裴行俭才又出现在了夹缬店】
琉璃心中一喜,快步走进后院,看到一个并不陌生的修长身影,微风吹动着他的淡青色头巾与袍角,显得他越发沉静。
裴行俭(听到脚步声,迅速转身,微笑着拱了拱手):抱歉,因过些日子南边的林邑国要入贡献象,这几日裴某脱不开身,今日才来,让大娘久等了。
琉璃(笑着回了一礼):哪里,裴君公务要紧,劳烦你百忙之中过来,是我该抱歉才是。
裴行俭(笑容更深):大娘好生客气。
琉璃笑而不语,心道:虚伪,这还不是跟你学的!
裴行俭仿佛听到了这句话般,微笑着看了她一眼。
琉璃顿时不敢再腹诽下去。
两人走进画室。
琉璃在案几上展开《春江花月夜》的画卷。
裴行俭(低头凝视着画面,半响才低声问):此画何名?
琉璃:《春江花月夜》。
裴行俭(奇怪地抬头看了她一眼):陈后主的宫体词名,如何配得上此画?
琉璃(叹了口气,把抄好的诗递给他):此画与陈后主无关,不过是因为此诗就叫《春江花月夜》。
裴行俭(低声读):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时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只见长江送流水。(然后又从头读了一遍,才怔怔地看着琉璃)此诗,是你所作?
琉璃(连忙摇头):自然不是,这是我几年前在曲江边听人所唱,《春江花月夜》这名字也是歌者所说,他也不知是何人所写。那歌甚长,琉璃只记得这几句了,倒是每一念及这几句诗,脑中便会有这幅画面,索性此次便画了下来。
裴行俭看着她不语,目光突然变得极为清亮锐利。
琉璃(倒也不心虚,抬眼看着他笑):裴君难道疑心我能写出此等诗句来?
裴行俭(收回目光,扬眉一笑):诗自然是好的,只是便是没有此诗,画也是绝妙佳品,能为此画题墨,是裴某的荣幸。
【两个月后,由于那扇《春江花月夜》屏风,裴行俭得到了高宗的赏识,被提拔为从六品的起居郎,而杨老夫人也有意让琉璃入宫成为武则天的贴身侍女】
【正当琉璃因为魏国夫人和杨老夫人的事而忧心忡忡时,裴行俭出乎意料地出现在了夹缬店】
琉璃(有点恍惚,定了定神,微微一福):好久不见。
裴行俭(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微笑):裴某早就该过来的,只是一直脱不开身,大娘一向可好?
琉璃(微笑):托福。(请他落座,吩咐小檀去买冰酪浆)
裴行俭(正襟危坐,默然片刻,突然郑重地欠身行礼):裴某多谢大娘。
琉璃(忙侧身避开,转念而笑):裴君客气了,我什么都没做,只是请裴君帮了我一个忙而已,裴君能有此番际遇,想来是天意如此。
裴行俭不由一怔,发现她把自己曾说过的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来。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同时笑了起来。
裴行俭:不知大娘是何时知道此事?
琉璃(笑):也没几天。托我画屏风那人告诉我说,那屏风是送给圣上的,这才说起了裴君的事情。
裴行俭(忍不住问):不知此人…(看了琉璃一眼,抱歉地一笑)裴某唐突了。
琉璃(一本正经地点头):的确有些唐突。
裴行俭(惊讶地又看了她一眼,摇头苦笑):裴某也是前几天才知道,原来竟是那扇屏风造就的这番际遇,这几日来心内常自不安…
琉璃(摆了摆手,截住他的话头):裴君过虑了,际遇之事,一半是天意,一半也在于人为,琉璃不敢贪天之功。试想,若无裴君上次解我那两难之局,或是自珍身份不肯帮我题字,事情又会如何?所谓善有善报,无非如此。裴君仁心侠骨,此番际遇不过是上苍的补偿,想来日后自有更大的福报。
裴行俭(看着琉璃的目光愈发深邃,半响才垂眸微笑):裴某自认脸皮不薄,但听得大娘这番话,也要羞惭无地了。
琉璃(笑):那便再也不提此事可好?
裴行俭(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无奈):他日大娘若有驱使,必当从命。
琉璃(心里不由一动,想到魏国夫人和杨老夫人):实不相瞒,过些日子琉璃说不定真会求裴君帮忙拿个主意。
裴行俭(应声点头):固所愿也。(想了想又补充)如今裴某长值宫中,常数日不得归,但大娘若有事,请告知我家门房一声,他自会想法子。
琉璃(心头大定,微笑):如今裴君身为天子近臣,自然要忙碌些,愿裴君日后步步高升。
裴行俭(淡淡一笑):高升不敢奢望,裴某倒是更想到长安之外去看一看。
琉璃不由有些吃惊。
小檀将酪浆送上。
裴行俭(随意地):大娘这两个月似乎不常来店里?
琉璃点了点头,随即又觉得有些不对,讶异地看了他一眼。
裴行俭(忙回应):适才问及大娘时,听掌柜提了一句。
琉璃想了想,索性把自己给武夫人做了牡丹夹缬后引起的麻烦简单说了一遍。
裴行俭(越听脸色越肃然,沉默半晌):你还是要当心些,最好莫要再给那位武夫人做布帛衣裳,若推脱不得,哪怕称病避开也好。
琉璃(长叹一声,无奈地):前几日刚做了几件。
裴行俭(看着琉璃,两道舒展的剑眉慢慢皱了起来):你在长安之外可有亲友?
琉璃心里一沉,想了片刻摇了摇头。
裴行俭(叹了口气):你适才说或有事找我,可就是怕有麻烦?
琉璃点头不语。
裴行俭(沉吟):若大娘不嫌忌讳,不如这几日先称病在家,不要出门了,先看看再说。你父亲那里,也要常使人回去探听动静。若真有难解之事,一定记得知会我一声。
琉璃一怔:他说的头一件本来就是自己打算做的,第二件却是提醒了自己,至于第三件,若事情真到了那一步,也就只能希望这位智多星能再次给自己出个主意了。
【中元节即盂兰盆节前后,琉璃得到裴行俭“谨防时疫”的点拨,在舅父和卖药材的表兄帮助下,装病躲过了宫女秋选】
【魏国夫人再次逼迫琉璃为婢,琉璃无奈之下离开安家回到库狄家,并让小檀分别送信给武夫人和裴行俭】
【魏国夫人派人到库狄家,要琉璃签投身文书,好在武夫人及时前来解围,以故交姊姊的身份邀琉璃去武府同住】
【几日后,裴行俭在酒肆遇到小檀,询问琉璃近况,得知她已身在武府】
小檀(看着他有点落寞的笑容,不假思索地):你莫担心,大娘那样心善的人,定然会有福报!
裴行俭(一怔,随即微笑点头):自应如此。(拿出一个装有铜钱的荷包)若你能见到大娘,劳烦转告她,她所说之事,裴某自当从命。
小檀(受宠若惊):不敢,若能见到大娘,小檀一定把话带到!告辞了!(转身一溜烟地跑了)
裴行俭(摇头一笑,收起荷包,拿出写有“裴君亲启”四个小楷的信,望着窗外出神半晌,低声叹了口气):你太小瞧裴某,也太小瞧你自己了!(自斟自饮地喝完那壶酒,才结账走出了酒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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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