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荡着江风驶向对岸,钱塘江上,波光粼粼,太阳的匆忙映在江面,像白浪漂金,闪闪动人,秋风习习,贯穿到船舱里,凉爽极了。沈长峰应着景从腰间取下一个银酒壶,打开盖子,顿时酒香四溢,船上的人闻到酒香,直勾勾地望着沈长峰,沈长峰傍若无人,开怀畅饮。萧楚虹看了看说:“师父,我也想喝。”沈长峰看了看天色,把酒瓶给了萧楚虹:“这酒劲不小。”
“小瞧人,过年的时候,大人也这么跟我们说。”
“人小鬼大,给。”
萧楚虹欢天喜地地接过酒瓶,喝了一大口,这下可倒霉了,这是十年地藏的竹叶青,沈长峰从老家带来的,平时都舍不得喝,萧楚虹根本没喝过酒,过年的时候也就拿筷子沾着尝了尝味道,这一下,只觉得浑身发热,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起来,接着,一头靠在船帮睡了起来。
船走了一会儿,忽然天色变了起来,乌云相聚,波浪翻飞,客船如叶,随浪颠沛,船上不少人识不得水性,晕起船来,沈长峰则闭目凝神以逸待劳;忽而小雨下了起来,连绵的细雨细如牛毛,连如水幕轻如迷纱,江面顿时起了一层朦胧薄雾。
忽然间,大江远处,有人吟诗,款款送入耳,任凭雨势如何密,雨声如何杂,这诗句都一字不差,清清楚楚。
“孤舟随浪摇,风云变化涌。一声作击筑,愿可远游中?昔日闹市里,杀狗多义朋。豪侠偏做儒生事,可叹江湖不由衷。”
沈长峰一听,睁开双眼,声作龙吟,滚滚传入远方。
“扶长剑,一扬眉,清水白石何离离。脱吾帽,向君笑,饮君酒,为君吟,张良未遂赤松去,桥边黄石知我心。”
“沈兄,又进境了,当是刮目相看。”
“子龙,说笑了吧?倒是你,怎却说出这种话呢?”
“我就是不明白,江湖里各自潇潇洒洒,何必要分个输赢成败?”
“江湖里这种事你我见得还少吗?你又有什么可恼的?再说也只是切磋武艺,也不会有什么的。”
“只怕切磋之后,又要论输赢,论输赢后又要斗生死。”
“子龙,别人不敢说,你我,赵贤启绝不会这样做。”
“武哥呢?他和朱大哥可是那样的要面子。”
“武兄是好胜好名,但······”
“还有五天,雁荡山龙湫亭,我一直想去看风景,可惜这次的风景里竟有了刀光剑影。真是扫兴,走了,走了,去看个花灯散散心。”
声音远去,没入江湖。沈长峰望着迷雾,若有所思。
“师父,说话的是谁啊?”萧楚虹正揉着眼睛问道。“看来把你吵醒了。那个是我的一个老朋友,叫卫子龙,‘白衣神剑卫子龙’。”
“他跟师父谁厉害啊?”
“现在还不知道,也许五天以后就有分晓了。”
“哦,我知道,他跟你都是那个什么奇剑五雄。是不是啊?”
“不错。师父最欣赏他的潇洒不羁,江湖里要是多几个他那样的人就好了。”
“除了他,那三个是谁啊?”
“武当山的‘若水剑’赵贤启叔叔,少林寺的‘剑气冲霄’朱定山伯伯,还有就是铁剑门的‘金枪铁剑’武良铭伯伯。”
“他们都有外号啊?师父你的外号是什么?”
“师父的外号有些夸大,不说也罢。”
还未等萧楚虹追问,船尾有一声道:“金剑无敌,名下无虚。”沈长峰没想到船中还有一位高手,朗声道:“不知是哪位,请现身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