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趣事
文 /田园
著名的“土岗子战役”
我们小分队被整编后,首次参加的是“争夺土岗子战役”。分成两队的队伍,规则是哪个队先冲上去,哪个队就算赢。
著名的“土岗子战役”在我哥的一声“冲啊”声中打响了。你看吧,两个队同时发起总攻,那些半大孩子和我们这帮小不点们都玩了命的朝土岗子上跑,说“跑”文艺点,用连滚带爬更贴合实际。
我作为小分队的队长,被分到了二嘎子(也就是我哥的参谋长铁蛋)一方,跟我哥那一队是劲敌。为了不让二嘎子的狗眼看人低,我甩着两个羊角辫,人来疯似地拼命往上爬。
记得那是个初冬的下午,西边的太阳不起劲地看着小玩闹的我们,给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撒了一层昏黄的金光。我们你推我搡,你扥我拽。一会儿叽里咕噜上去一两个,一会儿啼哩吐噜又被拽下来。棉衣棉裤就连鞋子,不一会就全被浮土覆盖。
我卖力往上爬时,竟看到了我前面的二妮,她被分在了哥哥那一队,正伸手要抓快爬到土岗子上的二嘎子。我当时腾出手来一把就把她摁住了。其实不管是论个头还是论劲头,我都不是她的对手。
可她回头一看是我,瞬间就老实下来了,丝毫没有挣扎反抗的意思。我当时就想,以后我这小分队的副队长就给她当了。
争夺战的最后,还是我哥他们胜利了。当时我哥和他的队员们一个个跟群土猴似的,站在土岗子上掐着腰的威风样子,让我也倍感荣光。谁胜利不是胜利,谁叫他还是我亲哥哩。
钓鱼
我佩服我哥的还有一点就是他特别会玩。我尤其喜欢和他一起去钓鱼。
他手特别巧,钓鱼的一整套家伙什全是他自己做的,也不知他跟谁学的。
我那时小,在这方面忽略了培养自己钻研的潜质。我记得他先找来一个碗,也可以是其它可以盛东西的家伙什,什么缸子,小盆儿啥的他都做过。然后,把一块透明的塑料布覆盖到碗上面,并用绳或线在碗沿边扎紧固牢,之后在绷紧的塑料布中央处,挖一个五分钱硬币大小的洞,再在碗上吊上不到一米长的线,另一头系到一根长一些的木杆上,钓鱼的工具就算完成。
带上点家里做的大酱做鱼饵,再找个装鱼的小桶,就可以去河边钓鱼了。
那时不像现在,环境污染这么严重。河的两边稍浅的地方,是茂密丛生的水草,油油绿绿的。水也很清澈,能一眼看到水里游来游去的小鱼、小虾、还有大脑袋的小蝌蚪。
夏日的午后,河岸上早有三三两两的小伙伴们在那里开心地玩耍。
我和哥哥拿着钓鱼的家伙什来到河塘边。先把大酱抹一些到塑料布挖的洞口处,然后轻轻地用鱼竿把碗斜放到水面上,看着河水从洞口处一点一点地浸到碗里,然后就见那碗缓缓地沉到深水中去。
这时哥哥就把鱼竿放到河边,等着那些馋嘴的鱼呀虾呀的上钩啦。做完这一切他便会到河岸上和那些纷纷聚拢来的死党们玩弹玻璃珠的游戏。
我一般会蹲下看着他们玩一会儿,觉得没意思,就到河沿的一排柳树下,找其他的小伙伴玩。这时候大家都轻言细语的,生怕惊扰了水中的鱼儿。
最快乐的就是起鱼竿了,这是大家都纷纷聚拢来,运气好时,会吊上来好几条小鱼。白白的碗底,一两棵翠绿的水草,几个不明所以的小鱼,摇头摆尾地还在逍遥,完全不知身处危险的境地。
有一次我们甚至钓到了一条黑不溜秋的泥鳅,有筷子大小。当时我起的鱼竿,一看到碗里的那个黑家伙,我吓得“哇”一下子就把鱼竿又扔到河里,哭着大叫“蛇、蛇!”
在岸上玩着的哥哥,闻声跑过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他迅速又把鱼竿提起。那个倒霉的黑家伙竟还在碗里面打转转呢。
那次把我吓得够呛。运气不好的时候也有,拎上来的鱼碗里除了清清的河水,空空如也。但这丝毫夺不走大家钓鱼的兴致。
一下午,有时可以钓到小半盆鱼。暮色四合时分,家家炊烟四起。
我和哥哥兴冲冲地把它们拎回家里。妈妈会把那些鱼儿虾儿倒到大一点的盆里,用清水洗干净了,再用盐腌上,放到灶台旁,晚饭就有了香喷喷的煎鱼吃了。
那时的小鱼,含有很高的油脂,把铁锅用柴火烧热,稍稍放一点点猪油在锅底,就能把鱼煎得又焦又香。
那种焦香味能传半条街,在那个贫瘠的年代,这方河塘慷慨地给了我们打牙祭,玩耍的机会。那是多么刻骨铭心的情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