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花子”是民间对要饭的叫法,叫花子也是“叫化子”,说的是乞讨也算是化缘,因此得名。想到乞丐首先想到的是穷,不过离无锡不远,却有只名字穷实则富得流油的鸡---常熟“叫化鸡”。
鸡是中国人餐桌上的主角,加之地大物博,这知名的鸡就不在少数。皮滑肉嫩的清远鸡,香酥麻辣的歌乐山鸡,酱汁浓郁的蒙阴光棍鸡、汕头竹筒鸡、宜兴竹林鸡这些我都吃过,更有道口烧鸡、德州扒鸡、沟帮子和符里集烧鸡等等。在这些大牌面前,名字低微的常熟“叫化鸡”以香味浓郁,肉质肥嫩,色泽金黄,老少皆宜而美誉百年。
一地美食总有故事,“叫化鸡”亦有一段传说。据传清代,某日在虞山之麓,有一乞丐得鸡一只,既无炊具又无调料,无法煮食,遂以土法烤食,先将鸡宰杀,去其内脏带毛涂泥,拾得残枝败叶堆成火垛,随意将鸡烘烤后,他便睡觉了。一觉醒来,拨开火灰,余烬未灭,泥团表面已有裂缝,往地上一掼,鸡毛随泥壳而脱,香气四滥,便顾不得烫手就美美地饱餐了一顿,此事不久便传开了。清光绪九年,常熟“山景园”菜馆创立之后,名厨米阿二根据当地流传的叫化泥烤鸡,去粗取精,加以改制,正式列入菜馆的菜单,成为当地特产菜,为食客所喜爱。到了一九三二年,常沪公路通车以后,从上海来虞山的游客,少不了都要尝尝山景园的叫花鸡。上海食客出了名的嘴刁,连她们都说好,这叫花鸡便风行起来,便渐渐成了当地的名菜。
传统常熟叫化鸡制作,选料必须是三四斤散放养的新草鸡,煨制考究。将鸡洗净,去内脏,去脚爪,干布拭去水分,然后再用绍酒、精盐、酱油、葱姜拌匀遍抹鸡身,稍加腌渍。腌渍时间,春冬稍长、夏秋片刻即可。接着将带膘鲜肉、生虾仁、鸡胗、火腿、香菇、香料等什锦配料塞入鸡肚内,并将鸡头嵌住腰铃洞口,以防卤汁溢出。在鸡两腋各放丁香一粒,鸡腹面排放姜葱,由内到外用网油、荷叶、高温纸包紧扎牢,然后涂泥煨鸡,约4小时左右即可食用。叫花鸡真是充满了民间智慧,巧妙地将食物密封在黄泥中,高温环境中烘烤熟成,如此汁水和香味都得以最大程度地保留。打开泥壳的那一刻,鸡皮自带的油脂滋溜一下冒出来,色泽金黄光亮,香味诱人。鸡肉富含汁水,不柴不硬,酥烂异香,味透而嫩,鸡肉上筷骨肉脱离,淡淡的荷香漫溢,趁热风味最佳。
如今常熟当地,叫化鸡品牌不少。我十二年前去常熟游玩,品尝的叫化鸡是在尚湖停车场边上的王四酒家。王四酒家创建于清光绪年,上世纪三十年代,诗人易君左来此曾即兴赋诗:“王四酒家风味好,黄鸡白酒嫩菠青。”诗人说好,店名大著。后来宋庆龄三姐妹一行专程由无锡来常熟至兴福游览,午餐由王四酒家承办。由此王四酒家名声更遍及全国,游人食客纷至沓来。
《射雕英雄传》中娇俏的黄蓉也会做叫化鸡,应该滋味不错,要不怎能用叫化鸡从洪七公手中赚的降龙十八掌给靖哥哥呢。想吃鸡没有武功绝学没关系。谁有空,一同趁着五一春光,去常熟尚湖边吹吹风,看看白鹭,尝尝这很不穷实则富得流油的叫化鸡,是不是想想就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