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智的黄皮子看到探出一个头的赖子,自然明白了一切。它故意看了眼鸡肉又看看赖子,随即伸了伸长腿,又懒洋洋地躺了回去。
赖子在门外看得惊喜交加,心里不停地喊:块来吃鸡肉快来呀……然而黄皮子只是像看白痴一样看了他一眼,随即呼呼大睡。
半天过去,黄皮子压根没上当,赖子看到天色已不早,又怕满山老头回来撞破好事,只得抽回绳套灰溜溜回家了,但却心有不甘,于是又上演了今天这一场好戏。
赖子又伸长脖子看了看,隔着窗帘还是什么也没看到,地上更没有黄皮子。顿时怒火中烧,“哎呀,我就不信了,好好的一个黄皮子能跑到哪里去?”
说完这话时,他直奔到窗前,突然空气中传来了“咔咔”的异常响动,以此同时,他的右脚板传来了一阵尖锐的疼痛感。“哎呀,”赖子立刻低头看下去,自己的脚板被老鼠夹夹住了。
他穿的一双满是漏洞的鞋子,老鼠夹长长的铁齿正通过洞口狠狠咬住了赖子的脚。“哎呦……呦!哪个缺心眼的,竟然在这里下了老鼠夹……哎呦呦……疼死老子了!”赖子疼得呲牙咧嘴,抱着抬起的右脚,转了好几圈。
蹲在树下的满山爷爷看到了这一幕,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他的笑声不算大,正在手忙脚乱的赖子根本没注意到这些声响。
满山爷爷朝着赖子走过去,魁梧的身材,扛着一把猎枪,抱着胸口大步走了过来。他故意叫起来:“哎呀!我还以为是谁呢?我刚刚听到有人尖叫就冲过来了。”
说完故意低头看了一眼赖子的狼狈样子,又惊叫道:“呦!老鼠夹竟然夹住了这么大的一只老鼠?”
赖子一听到这把声音就知道来人是满山爷爷,这下子真的玩完了。满山爷爷号称村里最勇猛的老猎人,身材好大,时常扛着猎枪打猎,身上散发着强大的杀气。
他之所以得偷偷摸摸来偷黄皮子,主要是怕正面得罪了这位强悍的老猎人。在背面搞鬼他倒是不怕,反正满山爷爷找不出证据来指控他,他脸皮厚,赖着不承认他也不能吃了他。
然而……他现在竟然中了满山爷爷的圈套了,这下子怕是凶多吉少了!
他停止了呻吟,身体僵硬地转过身来,挤出一丝笑容,小心翼翼狡辩:“呃,满山爷爷,我……正好来挖野菜,不小心……不小心就踩到了老鼠夹。”他又指了指地上长得老高的野菜。
满山爷爷真庆幸自己看到了刚才那一幕否则他说不定就相信了这赖子的话了。“是吗?你确定?”
他冰冷的眼眸恰似宝剑出鞘,寒光逼人,蓦地散发出一身寒气来,浑身好似罩上了一层冷霜,使得凡是接近他的人都被这冷气吓得直倒退。
比如此刻的赖子,他被满山爷爷看得浑身发毛,下意识单脚往后跳开了一步,下一秒却被疼痛撕扯地嘴角抽搐,样子滑稽极了。
他吞了吞口水,喉结上下滚动,艰难地点了点头:“是……是的,满山爷爷,我没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他找不到其他的理由,都跑到人家墙角下了,还能编出更像样的理由吗?
满山爷爷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冷哼,“哦,这么说,你真的摘野菜来了,那么请问一下赖子,您的野菜都去哪里了?”他说到您这个字时,故意加重了语气。
“那个,我是刚刚到的,正好听到了你家里发出了什么奇怪的响动,好像是蛇吐信子的声音。我……我怕是一条毒蛇,急忙上去确认一下,想着如果真是什么了不得的动物,我就去提醒你一下。”赖子又滴溜溜地转了几圈眼珠子,活脱脱像一个阿凡提布偶动画片里面的奸诈的地主。
满山爷爷仍旧是呵呵冷笑,内心的火气早已嗖嗖升腾而起,“那你看到毒蛇了吗?这么说,我还得好好感谢你一番了?”说到后面,他故意提高了音量。
赖子一听,羞愤难当,连忙摆摆手,“没,没有……不,不用的满山爷爷,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他这一松手,右脚瞬间掉落地面,刚才留下的伤口又被老鼠夹扎得深入了几分,疼死他了,“哎呦呦……”该死的,光顾着应付老头,忘记拔老鼠夹了。
满山爷爷哈哈大笑,笑声刚收住,又陡然怒吼,“赖子,还不快快不老实交代?兔崽子,竟敢欺负到爷爷头上来了?小心我的猎枪擦枪走火。”说着就去扯猎枪。
赖子一看满山爷爷玩真的,立刻怂了,这笔账赖不掉,他真是百混了。一听满山爷爷提到枪,双腿就止不住地颤抖。他立刻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他确实打算偷黄皮子拿去烧烤,这难得一见的美味别提多鲜美了。末了,又喊,“满山爷爷,我说的句句属实,如有骗你,天打雷劈。”
满山爷爷皱着眉头听完了,怒火攻心,又去拔猎枪,“嗯?这就完了?我房里的一块鸡肉是怎么回事?我的猎枪经常走火的!”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赖子瘫在了地上,至始至终不敢看满山爷爷一眼,“别,别!满山爷爷!我说,我都说,是我干的,都是我的错,我被黄皮子迷了心窍,我不该打您的黄皮子的主意。”说完了,他开始自己打自己的脸,祈求满山爷爷的原谅。
要知道这偏僻小山村,出了什么大事也没人知道,离县城太远了,远水救不了近火。即便被人知道了,也没人管,因为赖子在村里常做一些损人利己的事情。
满山爷爷仍旧用直勾勾的盯着他,“哦?这就完了?一句道歉就算完事了?该死的赖子,要不是我及时发现,我的黄皮子就被你偷走了!”
赖子抬头茫然道,“啊?那……那该怎么样才肯原谅我呢?”
满山爷爷上前扇了他一个响亮的巴掌,他本来苍白的脸上立刻冒出了一座通红的五指山掌印。“你干的好事,这巴掌是给你的教训,如有下次,我让你吃枪子,快给我滚蛋!”
赖子忍着疼痛不敢揉脸蛋,朝满山爷爷狠狠点头,“我知道了,我再也不敢了,谢谢满山爷爷大人有大量。”
说完赖子就走了,他本来想拔掉了老鼠夹再走,但看到满山老头那迸射出万年冰山般寒冷的眼神,下意识就打了个寒颤,哪敢拔掉老鼠夹。他单脚跳了几步,想停下又不敢,想跳快点又怕扯到伤口,样子像极了一个跳梁小丑。
好不容易跳了一段路,忽然听到背后那狮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