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袱

收拾东西准备离校的时候,宿舍变得乱糟糟。已经很努力地把不要的都扔掉,留下的还是装了好几个箱子。

赖导走的时候最潇洒,一个书包,一张被子,几件衣服。他的生活一直是这么潇洒,东西极少,全部收进抽屉和衣柜。上课要么是不用书,要么就是考完就把书扔掉,所以桌子上、架子上从来都是空空如也,给人一种没人居住的感觉。和我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喜欢收集各种各样的东西,有用没用的,都留着。比如各种东西的包装盒,全部写完的笔壳,各种各样的门票、电影票、火车票。只有到搬家的时候才会发现,其实很多东西都是不会再用到的,然后就是各种扔。

整理的时候,翻出了好多旧东西,回忆如洪水猛兽般汹涌而来。

翻到了协会换届时师弟师妹的申请表和工作计划。贱贱在选择留任的最初原因一格写道“对AOE的爱”,顿时想笑,很单纯。想起当年自己的申请表也是这样,米八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选择把我留下,毕竟其他人都是填的满满当当,工作计划还附了好几页。幸运的是,我们都认认真真地付出了。

翻到了高中的周记本。其中一篇表达的是对自己是千年老二的郁闷,以雷声和闪电为喻,立志要像闪电跑在雷声前面一样,摆脱老二的宿命。老师的评语是:其实雷声和闪电是同时发生的。让我既无语又想笑。那些青涩的文字,多是无病呻吟,却是成长路上最真实的记录。说不定多年以后回头看,现在这些也是在无病呻吟。

翻到初中写同学录的小笔记本,被雨打湿变皱,已经无法恢复平整。简简单单,只写了几个曾经玩得较好的同学,祝福也很简单,却真挚。那时候,大家都热衷于写同学录,即使升学之后那些玩得好的同学基本也还是同校。现在,毕业就要各自天涯的时候,同学录这种东西却像功能机被智能机淘汰一样地,消失了,被人遗忘了。

认真地取下同学录上的照片,收好。终于决定把这旧旧的、皱巴巴的同学录扔了,像扔掉那些带不走又再也用不着的东西一样。那些同学,想联系的,自然一直保持着联系,与这个笔记本的存在与否并没关系。

整理完,三个纸箱子,两个被子,一个书包,一把琴。多得惊人,明明已经丢了很多。

那么多旧东西,与其说是留着东西,不如说是留着回忆。室友说没必留那么多回忆,可我偏偏是那种拽着一堆回忆不放的人。回忆就像行李,负重前行总是走得很慢。还好我不喜欢走快。

离校前夕,对SF说,明天早上走的时候轻点,别吵醒我,怕伤心。借用了别人的桥段,煽煽情。其实是清楚这老狗每次都是动静最大,被吵醒的时候都觉得恼火。说不清两种原因孰重孰轻,但已经无所谓了,因为最后是我先醒了,起来关了空调,又爬上床睡回笼觉。老狗醒的时候,我是知道的,走的时候我又睡着了,在嘈杂的施工声中。学校总是这样,每到毕业季就施工,所以才有那句每次毕业的时候母校就变更好。

起来的时候只剩我一人,没什么感觉。最后一次到西点屋买早餐,喝着学士奶,等待离开。最后是YF,帮我把行李拉到候车的地方。特别感谢,然后送了一瓶最爱的维他柠檬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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